不远处,一个中年男人蹒跚着朝他的方向跑来,身后跟着几只狰狞的红皮灾厄。
男人的怀中似乎抱着什么珍重的事物,脸色憔悴,慌张的奔跑着,双臂将其紧紧抱在胸前。
“小兄弟,救救我们。”中年男人看到钟南,声音有些沙哑低沉。
钟南本不想管这等俗事,可随即留意到中年男人的话。
我们?难不成,他怀里的是个孩子?
若真是如此,带着一个婴儿在乱世中能够生存这么长时间,想来其中的苦楚难于他人言说。
也罢,既然遇到了,那便帮上一把。
男人抱着孩子慌张的逃窜着,不时扭头看向身后灾厄与自己的距离,越来越近。
心中不免升起一丝绝望。
不过,很快就因为怀中的婴儿所打消,他可以死,可是孩子是无辜的。
“嗖。”身后的血皮灾厄甩出一根触手,抓向了男人的脚腕。
触手上裂开数个小口,里面长满了牙齿,并且大量具有腐蚀性粘液喷射而出,顺着男人的脚腕淌满整个脚面。
“啊!”皮鞋瞬间腐蚀,而后是血肉。
短短数秒,男人的左脚的血肉就彻底剥落,变成一滩粘稠的肉浆。
裤管朝下,已经是森白的骨头。
男人扑倒在地上,却并没有朝前趴下,而是拧身背部着地,生怕压到胸前的婴儿。
“完了。”男人看到自己消失的左脚,心中的希望彻底化为飞灰。
小腿的触手开始收缩,将他拖拽至红皮灾厄的身前。
忽然,男人觉得自己脚下一松,拖拽感一下子消失不见,自己的身前凭空出现了一个人。
那人手中握着一把长刀,刀尖还有鲜血滴落,正是那把刀斩断了红皮灾厄的触手。
“还活着呢吧。”那人低语。
中年男人慌忙点头,全然忘记拿刀的人此时正背对着他,看不见他的动作。
钟南没有回头,但是他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身后只有一个生命迹象。
或许,这就是命吧。
钟南轻踏地面,整个人化作一道残影,消失在中年男人的面前。
在男人满脸的惊恐中,斩出数道银光。
下一瞬,几只红皮灾厄分崩离析,倒在地上,失去了生命。而钟南则站在碎肉上,手腕一甩,刀身的血液被甩在地上。
钟南转过身来,看着男人露骨的左脚,没有开口。
“多谢小兄弟救命之恩。”中年男人大喘着粗气,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样。
“这个,用来包扎。”钟南取出一包绷带,搁在中年男人的身旁,“抱歉了。”
钟南拍了拍男人的肩膀,不再停留,消失在街道。
中年男人一只手拿着绷带,不理解钟南的道歉。
突然,他心头一跳,赶忙看向自己的怀里。
已经,没有了呼吸。
钟南走在路上,周围的景物不断地向身后急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