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好像有个人在殿后。身上衣服都烧焦了,走起来一瘸一拐的。”苏莱什小声说道。
“那个家伙!叫铁拳,他只用了一招就把我击倒了!”爱奥尼斯说。
“小声点!想把我们都卖了吗?”马略生气地推了他一把。
爱奥尼斯连忙压低声音补充:“他的套路和我们多利亚这边差不多,也是擅长用力场术,连路边的石头都能成为他的武器。”
人数不多,可能是火镰派出的一个小分队?马略有点吃不准。但里面有自己的同学是明确无疑的。对方的人数虽然也很少,但己方只有一把正经魔杖,硬拼也风险极大。
等火镰一众人走远。马略正要动身跟上。突然皮鲁斯警告说听到有声音传过来。众人静静等了一阵,没看到任何东西。苏莱什刚想嘲笑说,可能是野兔都能吓到皮鲁斯时,火镰本人已经出现在众人视野中。吓得众人急忙缩头。万幸火镰本人似乎注意力没在这边。
“那个人是死神火镰吧?他丢东西来找了吗?”
“丢东西也不会丢在石头下边啊。他在检查石头?”
“皮鲁斯,你的石头标记是不是被发现啦?”
马略沉吟了一下。看着伙伴们小心翼翼地七嘴八舌。如果他发现了石头标记,怀疑背后被人盯上了,那么应该就地埋伏解决尾巴。自己一个人偷偷跑回来检查石头是为什么?除非……他在怀疑石头是他自己人丢下的。
“我有个主意。也许能让他们起点内讧,这样能拖慢他们一些……”马略说:“这需要皮鲁斯和西格帮下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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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镰觉得铁拳很可疑。自己在几次休息后,偷偷溜到后边去检查,都没有看到有标记的石块。而且铁拳故意走得很慢,在队伍尾巴,越跟越远。被万灵塔盯上的可能也不能排除。也许万灵塔分散了魔法师,正在撒网搜索自己。火镰决定先不管是尾巴还是内贼。只要擦除痕迹,再找到去峡湾的路,迅速离开森林,坐船出海,对方就没奈何。时间才是最需要争取的。于是火镰又调整了队形,自己走到了最后边,小心确保没有跟踪的符文被遗漏。严令疤脸带着牧童只朝着太阳升起的方向走。
然而日落前,火镰在准备组织营地的时候,又发现了符文。这次不是石头,而是树干。而且是在自己刚刚找到一片空地打算休息的时候,发现的符文。对方总不能未卜先知,在他前边布下跟踪符文吧。那么一定是队伍中有内应在留记号!如果不是自己小心,绝对会错过这个隐蔽非常的标记。火镰头上血管突突地跳着。这几个兄弟,都是他一个个地从深不见底的奴隶命运中救出来,教他们道理,教他们魔法,现在竟然这样背叛他。
火镰决定先动手,否则一旦万灵塔的人围上来,这个内应会第一时间对自己不利。
铁拳正在烧火,仔细地将燕麦淘洗干净,撒上珍贵的盐,看着铜阜上冒着热气。当坐下来的一瞬间,因为和敌人交手后伤口的疼痛和入夜的寒冷,手脚都止不住地颤抖起来。看着肩膀上已经和伤口长在一起的碎布,叹了口气。对他来说,究竟是做个角斗士,在竞技场上被野兽杀死好,还是追随火镰,为一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慢慢吞噬。他说不好。但是他不后悔。至少现在,他可以像个自由的人一样,为自己做出决定。
篝火将铁拳的阴影拉得很长,而火镰就在阴影里默默注视着自己的同伴。
轻咳一声。
“哦,大哥啊?我在弄吃的。”铁拳背对着火镰,半是抱怨地说道:“刚才疤脸说大家都吃完了,让我自己弄。连那帮贵族崽子们都吃了,我倒成了最后一个。”
火镰坐到铁拳的对面:“我也没吃,我才是最后一个。铁拳你以前说过,不喜欢刀头舔血的生活,那你希望过什么样的生活?”
“我呀。以前做角斗士,跟兽人打,跟其他角斗士打,甚至跟野兽打,但都不如现在跟魔法师打架刺激。不过也许年纪大了,想有个安稳的地方,能种点田,买个女奴,我要待她像公主一样。最好生六七八九个娃。”说到这里铁拳不禁嗤地一笑。
“如果说马上就能实现呢?”火镰问道,但眼睛却只是盯着篝火。
铁拳面色一沉。略略沉默了一下,然后说道:“大哥你是打算让我洗手吗?这趟结束,你能分我多少?死了的兄弟的那份儿能给我吗?”
“死了的兄弟也有他们的家人。”
“得了吧,疤脸的女人是个酒馆舞女,德尔的妹妹不知道哪个路边白捡的奴隶,只不过和他死掉的妹妹有几分像而已。我们这些人有谁是真正有家人的。抡起功劳,哪次不是我铁拳站在最前面给大家当盾牌?为什么每次都要平分?”
“铁拳,你忘了吗?我们决定在一起,就是为了追求人人平等的世界。”
“平等个鸟!就连那几个贵族崽子,当了俘虏都比我吃得好!大哥,不是我说,我们好几个兄弟都觉得,你总是把大部分的钱划出来帮助一些从不认识的穷鬼,为什么不能给我们这些出生入死的兄弟?”
“所以,你就把我卖给万灵塔?”
铁拳面如土色。手抖得更加厉害,说出话来声音都变了:“大哥你在说什么?你在怀疑我?怀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