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儿!”
“绮儿!”
人群还未从《清宵梦回曲》的余韵中走出,纷纷依依不舍地起立呼唤。
甚至有情绪高昂者,已经在走廊掩面狂奔、涕泗横流了。
大家都不愿让她离开。
在高潮处戛然而止,最令人欲罢不能,留下最好的印象,日后他们也会时刻挂念。
绮儿姑娘深谙此道。
就当她准备在一片惋惜声中徐徐退场之际。
忽地,二层的观众席呼啸着冲出一团棕影。
只听一声锤鼓般的爆响,他破开浮空舞台的透明禁制,重重落在了台中的花地毯上。
整座台子都向下沉了几尺。
妙泉楼中的众人暴起一阵惊呼:
“哦,我的天呐。那人是谁啊?”
“真是见鬼!该死的,他要对我们的绮儿做什么?”
……
舞台上,张彪彪掸了掸衣衫尘土,挺直腰背,生硬地装出风度。
“绮儿姑娘,留步。不知你就么辞别了,今后可有去处啊?不妨我为你赎身,你就此跟了我,以后弹弹琵琶享享福,岂不快哉?哈哈。”
这位胖少爷的形象本就不讨喜,更何况刚刚还作出如此鲁莽的举动,若换做旁人,定是要喷他个狗血淋头。
但作为资深花魁的绮儿,显然不是第一次处理这等尴尬场面了,应对的方法已经非常娴熟。
“您是紫剑阁的张公子吧?感谢您的支持与厚爱,若有私话可以随绮儿到后园一叙。
“楼内新进了雍州的百鑫果,我分得一篮,味道香甜可口,正好请您品尝。”
绮儿怀抱琵琶福身说道,眉宇间极好地掩饰了心底对此人的厌恶,将狗少爷不讲理好面子的心理拿捏得极其到位。
傻乎乎的张彪彪刚才还打算先礼后兵,只等绮儿仓惶欲逃,就直接出手硬抢人。
结果被绮儿清甜客套的话语一撩拨,居然瞬间找不着北了。
他哈哈大笑道:“好说好说,请。”
此刻,尚留在台上,准备跟少爷砸场子的随从们都懵了,这是怎么个说法?
我们可没法跟您到后园去啊。
等到了后园控制了影响,绮儿再将妙泉楼的供奉请出来,那张彪彪能不能完完整整地走出去都是个问题。
就在这时,贵气公子葛斌也不再坐视不管了,但见一道墨绿色的身影飞掠来台上,将花魁护在旁边。
“绮儿姑娘莫慌,此人由我葛某对付即可。”葛斌彬彬有礼地持扇作揖。
绮儿默默颔首,不敢多说一句。
安抚好女子,葛斌转身拦在张彪彪的面前,又道:“张道友,能来妙泉楼欣赏乐曲的都是体面人,你怎可如此粗鲁无礼?简直荒唐。令尊若是知晓,脸面岂能生光?”
两人分属千叶谷和紫剑阁,为争抢云州的资源地盘,从师父辈起就结下了仇怨。
他们年轻一代经常冲在前线当打手,见遍亲朋死伤,仇怨更是深厚。
花魁绮儿仅是斗争中的一隅。
张彪彪气得白脸通红,指鼻怒斥道:“葛斌,你个崽种三番五次坏小爷我好事!找死是吧?”
说罢就威势大放,灵气冲天,眼看就要动起手来。
两人剑拔弩张的样子,可让妙泉楼的老鸨吓得瑟瑟发抖,赶忙停下手头活计,飞身落了过来,给两位大爷劝和。
“两位消消气,别吵了。”
结果得了一句:
“滚。”
灵台门照样是千叶谷和紫剑阁的死敌,两人都不会给此妇颜面。
老鸨是个炼气初期的菜鸡,自知无力阻拦冲突,赶紧让手底下的龟公去请楼中的崔供奉过来救场。
真要把整座楼打烂了,她几条命也不够赔的。
局势愈来愈混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