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如船,或巨轮,或扁舟;
扁舟看似逍遥,随波逐流,倾覆无常;
巨轮能在滔天中航行,却不能无锚;
这便是人生的抉择。”
2009年,是一个不好的年份,很多人失业了。
三伏的上海闷热难耐,梧桐巨大的巴掌叶子密密麻麻交叠倒映在路面上,躁动的蝉不间歇的齐鸣令人感到眩晕。今年早些时候,赵煌堂失业已两月有余,一直没寻着合适的工作,现在他暂在一家名为天元大饭店的酒店内做服务员。在位于这家酒店东侧裙楼的西餐厅里,他已工作了半个月,早班的自助餐时间最为忙碌,早晨七点的大堂早已满满当当坐满了酒店的住客,人流络绎,一波刚走,一波又来。煌堂不停地收掇盘子,铺上布草,摆放好干净的餐具,旋即又去擦拭自助餐炉边缘渗出的汤渍。
11点自助餐结束之后,终于有了一丝闲暇时光,煌堂与同事王珩在餐厅的一角聊着天,此时走进来四五个脸庞稚嫩的姑娘,约摸20来岁,她们站成了一排。
肥嘟嘟的餐厅经理踱将过来,他太胖了,抹着挂镣铁似的沉重步子,昂首挺胸,脸颊上的横肉几乎把眼睛挤成一条隙缝,细听甚至可以听到他那沉重的鼻息声。他站在餐厅的斜对角对着那群孩子训话,她们就像刚刚入伍的新兵似的,有些拘谨和局促。煌堂听了个大概,好像是一批职业学校的实习生要在这里践习半年。
“这里有什么可实习的,我高中毕业不照样来做了。”王珩哂笑着。
煌堂说:“学生实习,学校赚钱呗。”
“突然来了那么多美女,你们觉得哪个最好看?”水吧后面的另一个小伙笑道。
经理训毕话,并为她们各自都排好了排版,准备换上工作装,算是正式上班了。此时已是午餐时间,两个客人推门进来,是两个洋鬼子。“Would you like the dinner or a la carte?”王珩笑盈盈地迎了上去。
一晃到了下午三点,早班下班的点到了。“走,一起抽根烟。”煌堂一边脱下工作服,一边和王珩说道。
酒店的员工更衣室与澡堂连在一起,一团团蒸汽结成的白雾不断从澡堂溢出来,又好似轻纱一般散漫开来,整个更衣室充斥着这样的朦胧,闷热得令人感到窒息,煌堂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浅短,眼睛在柜门和地板上游离了一会儿,感觉自己好像站在悬崖边一身晕眩。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缓过神来。
两个人快速地换掉了工作服,走出更衣室点上烟。
“今天我和一个实习生聊了一歇,我感觉我们会有一段故事。”王珩得意地说。
“嗯,自恋。”煌堂敷衍地回了一句。
“真的,我说下次请她喝奶茶,她说等着!”王珩补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