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部尚书王宪道:“启奏陛下,并无消息。”
朱厚照闻言点点头道:“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前些日子,朕召五军都督府、兵部进宫议事,朕有意亲征。”
蒋冕道:“启奏陛下,天寒地冻,非大军远征之为,陛下三思。”
朱厚照撇撇嘴道:“朕只说有意,又不是说非去。先生不用那么着急阻拦。只是山东那边一直闹,闹的朕也心烦。”
王琼道:“陛下勿忧,山东贼生不起什么气候。”
朱厚照边听王琼言,边拿起奏本随手看了起来,忽然又是一摔,道:“这御史好生可恶。”
陈敬见此赶忙将奏本捡起来,递给了杨廷和。
杨廷和便看了起来,看的是天旋地转。竟是一本弹劾奏本,弹劾的还是他本人,奏本中说本人曾任兵科给事中,因弹劾大学士杨廷和为逆濠漏网元恶,为廷和所恶,外放臣任。臣惶恐至极,恐祸旦夕而至,乞陛下赐臣致仕,臣归乡奉养亲母以苟活。否则,请陛下令有司议论廷和交通逆濠,謟附钱宁、江彬,纳贿专权之罪。
对方是在拿仕途在弹劾杨廷和,仔细一看,原来是原兵科给事中史道,这人刚刚被外放为山西按察司佥事。
杨廷和颤栗不安,险些站不住。
朱厚照见此微微叹口气道:“史道这人,朕多少了解一些,如今外放山西,竟然弹劾国家大臣。你们说说该怎么议论。”
王琼却说道:“启奏陛下,史道是正德九年会试中举贡士,因参加殿试之前忽闻父讣音,旬日之内,连章乞归终制,忠孝大节,中外共知。于父墓前守孝三年,正德十二年被受二甲进士,入翰林院庶吉士。如今弹劾必有什么误会,请陛下宽恕其人。”
朱厚照闻言心中不悦道:“你也会给我挖坑。”嘴上却道:“朕何时说过他有罪无罪的?”
郭勋见此道:“启奏陛下,王学士是担心陛下怒而延及此人,非有其他。”
此时身为当事人的杨廷和跪下道:“启奏陛下,臣乞休致仕,回家颐养天年。望陛下恩准。”
朱厚照闻言心中更是不悦,于是道:“先生什么人,朕岂能不知,以后这话少说。”
杨廷和却道:“如今史道弹劾,若陛下宽恕臣,其人当如何?”
朱厚照面色一沉,反问道:“依照杨先生所言呢?准了他的奏本?”
杨廷和却道:“启奏陛下,史道横肆诽谤于臣,臣在朝廷无立足之地矣。”
朱厚照心中更是不满:“老杨老糊涂了吗?”忽然间明白了杨廷和这样做的目的,因为你可以说杨廷和年迈力有不逮,不能平庶政事,也可以说他玩忽职守,尸位素餐,但就是不能说他收受朱宸濠的贿赂,因为这是事实。
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之处,朱厚照对着郭勋道:“武定侯,即刻锁拿史道,关进诏狱!”
众臣闻言心中大惊,包括杨廷和。
张仑见此心中更是叹道:“石斋危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