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坐在“棋盘石”上,沐浴春风,欣赏烟雨三清山的美景,感慨万千。
葛兰天师微笑道:“道长和叔叔谁更胜任当个好皇帝?”
詹碧云道长苦笑了一下真诚地回答道:“他要远胜于我啊。”
“道长是一个知书达理的好人,也是一个极好的读书人,”葛兰天师侧脸看了一下詹碧云道长微笑道:“只靠书本治国理政还是不行的。这天下很多的读书人呀,做学问可以,做事则差矣。”
“天师说的就是我吧,”詹碧云道长苦笑了一下,抬头叹息道:“唉,秀才误国呀。当年的方孝儒、胡闰、董镛、黄观、齐泰、黄子澄……”
葛兰天师问道:“永乐一朝道长最佩服的人是谁?”
詹碧云道长思考片刻回答道:“最佩服的人应该是道衍和尚。他帮助燕王夺取皇位、诗文冠天下——此人之才能;从不居功自傲、贪图权位富贵——此人之厚德;不贪图豪宅美女、纵欲享乐——此人之品优;不忘初心一心向佛——此人之正道。可能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也。”
天色渐晚,两个人走走歇歇,回到三清宫已是夜幕降临月朗星稀。第三天也就是道教的戊日,葛兰天师功德圆满,仙逝于三清山。
詹碧云道长第二年出任三清观的住持道士,将宁王的资助全部用于三清山的建造上。将三清观改称“三清宫”,亲自设计督建扩大了的三清宫,形成坐南朝北,前殿后阁,左右厢房,两层两进的格局。整个殿内梁、柱、墙、池、门等均以花岗岩铺造为主,镶嵌得严丝密缝。詹碧云道长面对三清观的独特布局,深知葛兰天师和溥洽法师的深厚友谊,一人向佛一人问道却结下了生死之交,实属罕见。同时也为了感谢当年溥洽法师的相救之恩,朱允炆特意在三清宫建筑和布局之时,继续保留了在正殿供奉道教三清三位尊神、而后殿则供奉观音及十八罗汉等独特布局,而且特意将后殿扩大了一倍多,彰显了对佛教的尊重和纪念。道佛共为同一殿堂一直流传了下来。
詹碧云道长还以修建道教宫观为掩护,在离三清宫不足百米之处巧妙修筑了自己的陵墓和其他相关石雕、楹联、三清山石刻等数百处,其陵墓全部采用花岗岩石结构,四周是石砌围墙,大门进去是个月形小院,二层平台前面是石雕栏杆,后面冢顶有座七层石塔,塔的底层神龛内仿印度早期佛教传统圆形小祠庙。留下了“藏竹之所”“风流建水翁承赞”“樽酒论文千载同”“方豪上”“都俞脱生”“壶市安井”等隐逸的文化密码,让三清山蒙上了神秘的历史烟云。
岁月荏苒,四季流转。三年后詹碧云道长仙逝于风景秀丽的三清山,关上了一扇厚重的历史大门。是是非非任由后人评说。
“三清山的人和事终将湮没于历史的烟雨中。但是,三清山有恩必报的拳拳之心不会变。烟雨中的三清山是美丽的,而历史烟雨中的三清山更加美丽。置身这美丽的奇峰峻岭之中,人世间的所有恩恩怨怨都会随着这缥缈的烟雨而云消雾散。”这正是:
越王八剑齐出鞘,金陵一战奏华轩;
大浪淘尽多少事,唯有烟雨三清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