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洛长锋被臭鱼醺了个半死,恶狠狠瞪着王宁之的眼珠子比铜铃还大,简直要瞪出来,恶声道:“狗入的,现在就动手吧,老子要是吭一声,喊一声疼,老子就不叫洛长锋!老子就对不起这些年在江湖上闯出来的名气!”
王宁之像个小孩子一般笑了,笑得很欢喜,很童真,也很满意,说的话如一只温顺的小猫:“你应该再等等,做人任何时候都不要激动,激动就容易头脑发热做错事,不喜欢咱就换个话题,你想过没有,我王大善人,敢来刺杀我的人都被我埋在院子里树下了,却唯独留下你?”
“哼哼”洛长锋连着冷哼两声,嘲讽的眼神抛了过来,冷笑着道:“你这种狡猾的书生,你就想套出我的那些兄弟,然后借我将他们聚集起来一网打尽,把他们带到老子面前然后一刀一刀杀了他们,最后再扔把剑给老子,让老子在悲痛中自裁身亡,是也不是?”
“错了!”
“错了?”洛长锋觉得很好笑。
王宁之笑不露齿,一脸严肃:“我已经调查过了,在渝中城里明面上的刀客,地下隐藏的刀客,都一清二楚,你以为我每日都在渝中城里到处瞎逛,当真是为了物色美女?也不怕告诉你,就连渝中城门口那个拄着根黑漆漆木棍的跛腿乞丐,也是当年享誉关中,大名鼎鼎的侠客段天仇,他这样一个了不起的人物居然甘愿在这么个渝中城里,默默无闻做一个乞丐,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唉!”说着,王宁之沉重地叹了口气。
“什么?”洛长锋微微震惊,段天仇,再过去一段时间里面对他而言简直是个榜样,或者说活着的目标,那个人是个真正的刀客、侠客。
“不止这些”王宁之轻笑着:“还有关于你的。”
淡淡的笑容浮现在王宁之脸上。
“你,一个清字,洛长锋,能担这个“清”字,在于你杀人是择人而杀,你要除的都是一些臭名昭著的恶人,或是一些必须要杀的人,这些年你偷偷放走的人不下二十人,那些人或是去了乡下,或是奔走外地隐姓埋名、改头换面;而你拿到钱,除去喝酒,大都拿去分给那些食不裹饥的百姓,有此善心,这才是我不杀你的真正原因,我知道,你比起那些拿钱什么都干得出来的刀客,你有自己的原则,有原则、信念的人,总是能成大事的人。”
王宁之说罢隐晦地笑了,容俏的脸上像蒙了层挥之不去的暗灰。
听到这,洛长锋神情一滞,眼里的凶厉之色少了不少,他仿佛“坏事”暴露,瞬间就跟变了个人一般,垂下头双手抱住头变得很痛苦起来,胡言乱语起来:“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王宁之一把手将洛长锋那张褶皱丑陋的脸抓住,将其头翻了过来,对着洛长锋,两个人的脸几乎要贴到一起:“你不知道?我还要告诉你一件事,当年你那惨死的带头大哥根本就不是你的错!不是你没按约定及时赶到,而是你一直侍奉的刘光明亲自设计好的,你以为是你的过失,心怀愧疚,其实你也不过是别人的一颗棋子,当年在长汀碗口,是刘光明派人通知的千里魋鹰,导致你的带头大哥被人乱刀砍死,连一块好肉都找不到,你好好想想,你的行踪诡秘,为何偏偏那个点被五毒教缠上?”
“什么?”此话一出,洛长锋整个人如顿遭雷击,浑身颤抖,一时木然不动,画面仿佛被按下暂停键,过了好几秒,洛长锋突然变得激动无比,抓着王宁之的手道:“真的?当真?”
他的整个身子都在发抖,他对带头大哥的深情笃厚,当年是大哥救了他一命,曾一起纵马豪言要壮游天下,看那诗人眼中的千里画廊,万里江河,可不曾想大哥早走一步,甚至落了个体无完肤,洛长锋也就次颓废,青楼买醉,麻木地做一个刀客,甘愿做一只鹰犬走狗,王宁之一句带头大哥,落到洛长锋眼中,触之皆为过往,念之都是回忆,他的眼泪如泉喷涌,颤声道:“真的?你说的可是真的?”
王宁之转过身去,手心捏汗,他也是猜测的,他不忍欺骗这个可怜人,道出实情:“事情过去十六年了,你自己都不明白,我一个晚生后辈又怎么会知道,我只是在调查刘光明的事迹时觉得这里面实在蹊跷,还有那带头大哥死后一两年,知道这件事的人也都接连被灭口,才怀疑是他……。”
“只是怀疑吗……………”洛长锋低语。
王宁之补充道:“当然,我这里有个机会,可以帮助你把正确的答案找出来。”
“如何找?”洛长锋显得很重视。
王宁之隐晦地笑了笑,凑到洛长锋耳边,耳语了几句。
今夜,一夜无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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