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月将孙天起视为好友,可是,她没办法不去介怀这位好友的过去和品性。小慧的故事,就像是一把尖刀,在他俩关系之间划出一道鸿沟,双方都无法逾越。
她打算靠自己力量寻亲,便向他辞行。他没有挽留,孙公馆恢复了往日的清寒。
身无分文的莫月在街头巷尾来回游荡,孕吐反应提醒了她作为一名母亲的身份。虽然饥肠辘辘,有白泽的骨肉陪伴,她没有气馁,她学会了想办法,先找份差事,养活自己和寻亲要同时进行。
她去了一家姓周的有钱人家做洗衣工,成天把双手浸在冷水里搓衣服,衣服没怎么搓干净,手指全破了皮。每当管事老仆谩骂欺凌她,老爷总及时出现帮忙解围。见她双手都破了皮,老爷把他叫到房间,亲切地为他敷药,敷着敷着,老爷一下抓住她的双手。
“小月,你做我小老婆吧,做我小老婆就不用干这些粗活了。”
莫月一把甩开他的手:“色鬼!我有丈夫的!”
此情此景被管事老仆尽收眼底。添油加醋一道讲给了夫人听。
夫人听了火冒三丈,不分青红皂白冲到后院给了莫月一个大嘴巴子,抓着她的头发往大街上拉,嘴里骂骂咧咧道:“好你个骚狐狸精!我好心给你饭吃,你竟然勾引我家老爷!骚狐狸!我让你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大家快来呀,快看呀,这个骚狐狸精勾引我家老爷,还想谋我家财产。”
夫人对着莫月拳脚相加,她试图反击,刚一回击就被下人按在地上不得动弹。
她拼命否认:“我没有!我没有!是她丈夫想非礼我。”
路人停下来凑热闹,不时为夫人鼓掌,称赞她打得好。
夫人骑到莫月的腰间,单手掐住她的脸,张牙舞爪地骂道:“小贱人,不就是生了张为祸人间的脸吗?看我废了你这张脸,还怎么去做骚狐狸!”
夫人取下头上的发簪,在莫月脸上疯狂地挥舞直至左脸血肉模糊才肯罢休。
李真路过,恰巧赶上热闹,看见莫月被人压在地上,不禁疑惑道:“她不是在孙公馆享福吗?”
等人群散了,她上前去扶起躺在地上的莫月。
莫月的眼泪夺眶而出,泪水混着血水刺得她的脸生疼,她委屈极了,她只想回家,只想阿妈。
她缓过神来,看清里李真的相貌,情绪激动地锤打她,一边叫喊道:“是你!都是你!你怎么那么坏!你这个混蛋!”
“对不起,我不该把你卖了。我已经金盆洗手了。你跟我走,我养你,帮你找人。”
李真诚恳地低着头,一直道歉。
莫月已经不再相信李真,她推开李真,走向离散的人群。
李真对着她的背影高声大喊:“你不要你的行李了吗?没有钱,没有照片,怎么找你爹?”
莫月停住了脚。
李真拉着她先去了医院,医生在她的左脸上蒙了一块大大的白纱布。接着带她去自己落脚的旅店。自从上次的事,莫月对类似酒店的地方生了阴影,她驻足在门口迟迟不肯进去。
李真看出了她的恐惧:“你都这样了,我把你卖给谁?你打算穿这身脏衣服过年?”
为了消除莫月的戒心,李真拉着她走到酒店对面卖大饼的小贩面前。
“我现在带这位受伤的小姐进去吃饭休息,如果你看见我从酒店中单独出来,你就马上去报案,让警察抓了我。”
李真带着她,连去了好几家摊贩面前说了这番话,莫月才卸下心防。
沐浴梳洗后,莫月换上了李真的衣衫到餐厅吃饭。
李真精心安排了一桌的菜,替她补身。不见数日,莫月整个人落瘦不少,李真忍不住叹了口气,不免有点可怜她,往她碗里夹了好几个菜。
李真探了探莫月的口风:“知道毛小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