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阜贵为了省钱,也为了方便,买下了前院的两间倒座房及一间侧耳房,在国文中学教书,教的语文,戴着一副眼镜,为人比较仔细,能节省就尽可能节省,为了节省,都能不要脸的去街坊们家蹭饭。
厉万春被蹭了几次,代价是过年的时候,免费送一副春联。
这座三进四合院,祖上是一位旗人,大清覆灭后,因为没有铁杆庄稼的奉养,自己又染上了遛鸟斗虫等恶习,不长时间,败光了家业,要不是后院哪位姓龙的小妾为人精明,将后院的房契藏了起来,被打的半死也没有交出房契,真是片瓦不留的局面。
......
早晨七点三十分。
厉万春起来,站在门口伸了一个懒腰,将手里的洋行坎肩披在肩头,迈步向着前院走去。
洋行当苦力跟车行拉车一样,上身都有那种为了区分身份的坎肩,区别就是颜色不同,车行的车夫,是那种深蓝色的坎肩,洋行的坎肩颜色,是土灰色的,背后都有数字组成的编号。
9527就是厉万春坎肩的编号。
刚走了没几步路,一位胖乎乎的三十出头的妇人,朝着厉万春嚷嚷了一句。
“二狗蛋,你今天还敢去上工?”
厉万春看着面前的妇人。
也是怪,其他人都瘦骨嶙峋的年月,这位婆娘却一副白胖的体格,比那些地主老财的婆娘还像地主老财,真要是变成大肥猪,可就值钱了,一口泔水都能长膘。
姓张,1900年出生的人。
因为嫁给了一个贾姓的男人,像其他外嫁妇人一样,被人称之为贾张氏,至于名字,很多人都不稀罕知道。
贾家跟厉万春是邻居,同住中院西侧厢房。
男人贾长命在同福车行拉车,是一名黄包车夫。
前段时间,西侧厢房主人卖房的时候,找过贾家,贾家见人家走的着急,想趁火打劫,以一块钱现大洋的低价买人家二间厢房,最终气的房屋原主人放话,就算贾家搬出金山银山,他也不把房子卖给贾家,厉万春以几块钱的低价买下两间西侧厢房,也算是沾了贾家的光。
四间西侧厢房,厉万春买了两间,贾家租赁了一间,一户姓王的光棍汉租赁了一间。
贾东旭30年出生,今年七岁,剃着一个锅盖头。
前几天贾张氏跟前院闫阜贵套近乎,让闫阜贵帮忙教学,因为闫阜贵让她把贾东旭送学校一事,变得不乐意了,骂了闫阜贵一顿,说闫阜贵身为街坊,晚上给贾东旭上课都不乐意,说闫阜贵钻到钱眼里面了。
那种无理搅三分的人性。
小鬼子都占了北平城,却一点不知道收敛。
估摸着老贾迟早要死翘翘。
“不上工,喝西北风啊。”
“喝西北风也比丢命强啊,我们当家的刚才去赁车,回来就说,说昨天晚上飞天蜈蚣大闹了日本人的司令部,将那个日本大官的衣服,套在了狗身上,还把女人家的裹脚布、肚兜挂在了人家的旗杆上,日本人都疯了,贴出了告示,抓住飞天蜈蚣,赏现大洋五万块!”
五万现大洋的悬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