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着最后的最后,祁欤礼节性的和对方握手,比起因为比赛胜利而喜悦,他更高兴那二十万冠军奖金。有一说一,他能来打羽毛球都是被班上羽毛球特长生拉过来硬练的,半路出家什么都要学什么都要练,他为了这二十万付出了一年半的所有休息时间,终于在十八岁的暑假,拿到了它!
热闹过后的场馆里空荡荡的,祁欤收拾好自己的行装,把那几本用于怡情的小说都塞回自己的兜里,他现在人在省会城市最大的体育中心,赛后的羽毛球馆安静得像是在空无一人的黑夜,然而实际上,残阳如血,晚霞如虹,从高大十米的落地窗斜射,每一方寸的地面都被照耀的亮堂。
祁欤坐在观众席的一隅,在自己开始打比赛之前,他从来没有踏进过正规的体育馆,无论是学校的还是奥体中心的,特别是带着巨大观众席和闪光灯的专业场馆,自从第一次打比赛开始,他就会在赛后空无一人的场馆里坐一坐。
如果人的一生可以写成一本书,那么转换视角去看看自己的一生也是不错的选择,即使他十分年轻,今年8月25号将将迈入成年人的世界,没有谢顶没有大黄牙齿没有啤酒肚没有养活一家老小的烦恼···简单而言,社会与生活的重担应该还没落到一个还没满十八岁的少年身上。
祁欤叹出一口气,伸了个懒腰,最后一球扣杀让他的手腕有些抽筋,他把腕上的绷带缠得更加紧,随后拿出自己的手机。
余梦秦的二手手机还没有指纹解锁面容解锁这样高级的解锁方式,祁欤认认真真输了密码进去,然后点开通讯录。
躺在通讯里里,寥寥几人,一只手就能数得过来:陈院长,宋子杰,安教练和姐姐。
他的目光扫过这四个名字,在最后微微有些松动,他点下去,第一声铃声还没响到一半,听筒里便是一个热烈的女声。
“我就说,小欤你不可能输的!”
祁欤有些无奈,他老姐的性格就是这么大大咧咧,声音在音质并不好的话筒里再加工又变了一个声调,依旧能听出来,对面那个女孩的声音因为随着比赛激烈的呐喊而沙哑。
“你是不是又在上班的时候看我的比赛了?你这工作是不是又不想要了?”
祁欤板起面孔,一副大人说教的样子,有些时候他比余梦秦更像是年长的那一个。
“怎么可能,”那边传来女孩欢快的声音,凭借祁欤对于余梦秦的了解,这预示着这个跳脱的姑娘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情,下意识的他转过头直直的看向窗外,夕阳下出现女孩高挑的身影,他的姐姐穿着件米色碎花裙子,踩着高跟鞋,站在窗户外面向着他大力挥手!
“嗨!小欤!我来接你啦!”
祁欤猛的站起来,也用同样的力度向着窗外招手,他总是和余梦秦说不要来看他比赛不要来看他比赛,倒不是因为怕输了丢人,而是路上的机票颇为昂贵,外加上住宿费误工费乱七八糟的一大堆费用,是笔不小的开支。
比祁欤先绕出场馆的是先进来的余梦秦,她今天画了淡妆,衬得本来就清秀的面孔多了些艳丽,高跟鞋踏在地面,颇有大珠小珠落玉盘的脆利。
“你的工作怎么办?你请假啦?”祁欤放低了声音说话。
“那怎么啦,姐姐还不能来看弟弟打比赛吗?”余梦秦微微一笑,伸手把他汗津津的头发拨到额头后面去,“我来接你不高兴吗?祁欤我劝你现在赶快夸我特别好看,你知道你姐这个妆画了整整两个小时吗?”
祁欤被这话噎住,他被女孩抓住脸颊上的软肉,毫无反手之力的被捏来捏去,就像是在捏一只温顺的小小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