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子骥看它双目赤红,心知它是中了那蝰蛇的神通,失去了理智,便令一众山精将那肥猫制住。
一众山精得令,围住云川,一阵手忙脚乱后,桃一拽住了云川命运的后勃颈,提着它来到了刘子骥的面前。
那肥猫被人提起,嘴巴里兀自嚼着猫草,双爪还紧紧各抓一把猫草不放。
那刘子骥与云川修为相仿,正绞尽脑汁地想如何使云川恢复神智时,却见那萱三十六摇晃着小脑袋走到云川身旁,小手对着那肥猫胯下的两个铃铛用力一捏!
只听得那肥猫一声惨叫,双眼大方红光,疯狂挣扎着想从桃一的手中挣脱。众山精连忙一拥而上压住了云川。
不多时,正赶上日落月出,那被众山精压住疯狂蛹动的云川忽然停止了挣扎。
再次睁开双眼时,已经恢复了理智。
刘子骥看得此幕,心中渐渐有了答案————
入夜。
阴风吹柳巷,明月吐幽光。
灯红酒愈冷,夜深人更凉。
施太公府上后屋。
清冷的月光照在凌云决身上。
坐在木床上的他正襟危坐,眼观鼻,鼻观心,一刻不停的默念“守”字诀。
深夜的施府一片死寂,唯有门前两个高高的大红灯笼散发出耀眼的红光。
白日里发生的事情太过诡异。然而凌云决却想不通哪里不对。子骥引路,施公嫁女,除了进展过快却也无大破绽。
入夜时自己用神识把这梅花坞中每一个人都核验一番,全无妖鬼之气。云川赖在那施家小姐的身上死活不肯下来,子骥又无缘由留下,自己只得独自睡在这施家后房。
施太公不由分说写下婚书,擅作主张,明日便要操持婚礼。暂无出路的自己也不好和他就此翻脸。
思虑及此,凌云决愈发烦躁,远处又传来了有气无力的蝉鸣。
“不对!蝉鸣!!!此地漫山梅花盛开,正是初春时节,哪里来的蝉鸣!”
“此地哪里是什么归隐地,分明还在神木林!只是不知被那蝰蛇用什么神通把我和云川摄来此地。可那坞中百姓经我百般查验尽是普通人类。那施太公和施向晚也无异常。难道我还在蛇口之中?是否在蛇口中,让我一运斩浊七星诀便见分晓。若在蛇口内,运功之时便能吸得此蛇星力。”
原来那气海位于修士体内,若有身体阻拦,旁人运功断不能取。若入修士体内运功,百窍通畅,便能吸取真元。念及此处,凌云决盘膝而坐,默默运起这斩浊七星诀。
少顷,却无一丝星力入体。
那凌云决正疑惑之际,不觉鸡鸣向晓,天光放亮。
那施太公府外渐渐传来了孩童们嬉笑打闹的声音。
不多时,众多孩童异口同声地唱起了童谣。
那童谣清晰入耳,唱的是:
“向晚姐姐要出嫁,嫁到后院的道士家。红红的枕头,红红的被,红红的手绢擦眼泪。新郎官啊你记住,莫望娇妻的那双目,一望百年不回头,千年不记来时路。”
凌云决听得童谣,恍然大悟!
“红色,双目!赤色的灯笼便是那蝰蛇的双目,竹门便是蛇口!灯笼挂在门内,那这施府便不是蝰蛇口内,那蝰蛇口内是整个梅花坞!”
“一望百年不回头,千年不记来时路。定是这蝰蛇双目暗含神通,想必是若被这赤红双目盯住,便着了她的道!白日在书房中那施向晚不肯和我四目相对,应是我暗掐了守字诀,她见神通未能奏效,怕漏了破绽,故意用手绢挡住双眼!那施向晚定是这蝰蛇元神所化!这梅花中百姓尽是中了她神通供她驱使的傀儡!”
“但这童谣又是何人所作?能知我险境,又能点化与我,除却另有高人在后,便只能是子骥兄了!”
想通此节,凌云决嘴角浮现出淡淡的笑意。
既然已经知晓施向晚就是这蝰蛇元神所化,凌云决当即撤了守字诀,全力运转神识在施府中四处探寻施向晚的踪迹。
可是任凭凌云决运转神识在施府中搜索了十数遍也未能寻到施向晚的踪迹。无奈之下,只能将神识收回肉身。
那凌云决神识刚刚归体,一缕清幽的梅花香气便扑鼻而来。随即便惊悚的发现那一袭红嫁衣,盖着红盖头的施向晚正依偎在自己怀里!
那施向晚正如蛇般缠绕在盘膝而坐的凌云决身上,见凌云决神识归位,兴奋地抬起头,红盖头随之缓缓滑落,露出精致白皙的面孔。她眼放红光,直直地盯着凌云决的双眼,幽幽地说:
“相公,你回来了,你这神识外出整整一夜,可教奴家我想死你了。”
话音刚落,凌云决只感到一阵头晕目眩,随即昏迷过去,倒在木床上不省人事。
毕竟不知死生如何,且见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