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赞请进吧。”

霍明望着黑洞洞的屋舍，不明白这大白天为什么阳光却洒不进去，但又感觉没有什么危险，便抬腿步入其间。

刚一进屋，霍明便感受到一股极其难闻的气味，这种味道好像是什么东西腐烂了一般，让人闻之欲呕。

他在屋内扫视一圈，原本又天赋神通神君目的加持他耳聪目明，即便夜晚也能视物，如今却觉得屋内的黑暗昏沉沉的，便是他的眼睛也看不穿。

“老族长？”

霍明轻声呼唤道。

“这边...”

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黑暗中亮起一道光芒，老族长点燃了一根部落特有的草灯，这东西被放在罐子里面，周边填上油脂，如同蜡烛一般在黑夜可以提供光亮，点燃时还会发出异香，让人闻之精神安定。

但此时这股味道和腐臭味夹杂在一起，变得更加让人难以忍受。

霍明冲着光亮走了过去，入目便见到一张极为苍老的面庞，皮肉紧紧贴在骨头上，眼球突出，血丝密布，就连嘴唇好像都枯萎了一般露出黄黄的牙齿来，险些被霍明认作一个塞了眼球进去的骷髅头。

“老族长？你这是...？”

霍明心中一惊，连忙关切的问道。

老族长此刻全身上下都被毯子包裹着，只把自己的脸露在外面，他张了张嘴，或者用张了张牙更为准确，一股腥臭味自他口中传了出来：

“不碍事，先前受的伤。”

霍明默然，他算是明白老族长为什么秘不见人了，就他现在这副模样便是灵乌在世恐怕都下不去嘴，更别说部落中的人了，见了他刀剑怕是都拿起来了。

“看样子命不久矣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死前会是这副摸样，难道是因为部落中人修习了什么秘法？巫术？”

霍明心中想着，先前那股腐烂的气息便是死亡的气息吧。

老族长却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仿佛觉得自己的模样在为正常不过，人最会欺骗自己，当他们打心底认为无力回天的时候便会欺骗自己别人看不出来，以此安慰自己。

老族长此刻便是这样，他手盖在毯子下面，向前推了推桌上的杯子。

“喝茶。”

霍明低头看了一眼那茶水，端起来假装喝了一口，实际上却压根不敢真的沾到那水。

此时外面明明晴空万里，屋内却昏暗的伸手不见五指，霍明感觉自己好似端坐在虚空之中一般，只有草灯光芒下的桌子，自己，还有老族长是存在的，其他都是幻象罢了。

他将目光钉在眼前盛放草灯的陶罐上，这陶罐他看着眼熟，好像是先前在部落宝库中见到的那堆放在角落盛水的陶罐。

霍明记性很好，虽然在这微弱的灯光下只能看到陶罐上沿的一点点，但是那粗犷的线条还是让他瞬间确认了自己脑海中的想法。

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霍明轻声道：

“老族长，此方世界占地颇为广阔，之后每次前来都会携带大量物资，我一个人怕不安全，还需要找个人对接，我与乌鲁鲁相识时间已久，便让乌鲁鲁与我对接如何。”

老族长笑了笑：

“拉赞真是个念旧的人，即便乌鲁鲁不与拉赞对接，我父子二人也不会对他怎么样的。”

老族长因为少了嘴唇，说话的声音变得有些模糊不轻，加上又带着部落的特殊口音，霍明只能半听半猜。

点了点头，霍明开口道：

“老族长想多了，老族长父子二人宅心仁厚，我自然是信得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