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背着一个箩筐,里面有个啼哭不止的小婴孩。他一个人牵着马出了平城。阿父说,他不会再回来了,让我歇了拜师的心思。”,南延鹄眼底茫然,渐生倦意。
“孙廷是谁?你找他干什么?”,李元看着手中的双刀,这是她刚才从衣柜中取出的双刀,是孙廷的刀。
“高环的心腹……夺回玉珏,让李延回大魏,保幼主……”,南延鹄渐渐合上眼皮,沉沉睡去。
李元抽走长针,在南延鹄的伤口倒入药粉,又留下药瓶在他枕边。她刚放下床帐,门外传来小侍人的疾呼:“元郎君,速来大殿。”
“阿元。”,吴肃一边整理衣衫,一边对关门的李元道,“是要回城了吗?”
“去看看,反正我们也没什么可收拾的。”,李元手指微抖在门缝处弹了些许粉末。
二人来到大殿,看见安王身边坐着一位身披软甲的英武男子,李元认出此人是誉王。
薛芃和贺羽坐在安王一侧,寒谷寺的方丈坐在誉王一侧,其余甲士、僧众和仆役们都站在殿外,唯独不见安王的小世子和白内官。
“这姗姗来迟的二位,就是三弟相中的两匹千里马?”,誉王的一双桃花眼满是讥诮,唇上精修的两撇短髭油亮刺眼。
“二哥,你有事说事,我身子弱,不能久坐。”,安王眼角都没递一个给誉王。
“你……”,誉王脸色一僵,正要发作。
“别惹我,别惹我的人,不然,我一病不起,你落一个欺凌弱弟的名声。父皇怕是即刻就要撵你去封地了。”,安王青白细指轻抚胸口,一双凤眼斜向誉王。
“有密报,说北魏谍人逃入寒谷寺。我来抓人。”,誉王冷着脸,忍着气,一副不与病秧子计较的做派。
不等安王说话,誉王又道:“不用你费心,你表哥,哦,今日是表姐,和这位神箭手留下来陪你,让那两匹千里马,陪我在寺里逛逛吧。”
“走吧。”,誉王离座,走至李元吴肃身前。
李元身姿未变,只偏首看向安王,等候示下。吴肃有样学样,扭头不看誉王,看安王。
安王第一次正视这个叫李元的学子,心中微动。这人有胆色,又生得一副好相貌,或许当真是一匹千里良驹。
“且听誉王调遣,事毕过来回我。”,安王淡然嘱咐。
李元、吴肃叉手行礼,应道:“谨遵殿下吩咐。”
誉王所带甲士,皆是禁军,行事高效,一刻钟就将寒谷寺大部分区域清点完毕。
“启禀殿下,除安王居所,其余处所皆无异样。”,甲士上前回禀。
“嗯,该查还是要查。就先去看看你俩的院子。”,誉王挥手示意李元、吴肃带路。
“阿元,你那里……”,吴肃在李元身侧小声道,“收拾好了吗?”
李元嘴角一弯,方才她将南延鹄放在床上时,听见床铺相邻的那道墙对面有人嘀咕,就猜到是吴肃在偷听。那墙虽薄,或许能听见些许声息,但以吴肃的耳力想要听清,怕是不能。
“你笑什么,我是关心你。”,吴肃眼神嗔怪。
“嗯,都收拾好了。”,李元笑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