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美人计并不是对谁都有作用，尤其是当怒火上头时。小怡如一股小水流，挡不住熊熊烈火，于是——

“干！吵吵吵，吵个屁啊！自己掏了多少钱心里没点数啊！20个银币就想成为冒险家？！给你们做个检测服务已经是清仓大甩卖了！还唧唧歪歪！”瞬间，甜美校园女神变成麻辣街头太妹。

沉默是今晚的……不对！冷水进油锅，炸开了锅——毕竟不少人是冲着美女.服.务才参观的机构。

“退钱！”“退钱！！”“退钱！！！”大家的抗议声更加团结了。

“够了！！！”声音从一个卷纸芯里传出来。堪布站在小怡身前，右手拿着一个卷纸芯抵在嘴边。盖理查很快就反应过来，这是一件异器（带有异力的武器）——声音和情绪从卷纸芯中间穿过，被几倍放大，令在场的众人慌忙地捂紧耳朵。

“咳咳……”堪布难受地清了清喉咙，声音略微沙哑地道：“我知道各位可能对我们机构提供的服务并不是非常满意，在这里，我真诚地向各位致以诚挚的歉意。如果大家有什么想问的，请一个一个来，我们将会逐一解答。”

大家像是惧怕那貌似普普通通的卷纸芯，场面开始可控。

“你们之前说会给我们进行理论补习，可是这都过了两个星期了，还没有人打智能机过来！”首先发言的是一位二十多岁的青年男子，身穿一件灰色背心，背心应是被反复搓洗，颜色已经发白，上面还能找到主人生活的痕迹。

堪布今天依旧戴着他的金丝眼镜，微笑着回答：“耽误您上课，实在抱歉。您当初签合同时领取的补习资料就是我们对您的理论补习，至于线下课程嘛……机构的学员众多，我们的老师都很忙碌，实在排不出来课。你们的诉求，我们已经听到了，我们会尽力和老师协调。下一位。”

站在最前面的一位短发女人紧接着问道：“你合同上面写了，会给我们的异力提供检测和评估服务，会为我们量身定制异力使用方案。那方案呢？”

堪布的笑容不变，继续说：“方案……已经给你们了。学员在参观培训社时，都进行过一次异力检测，同时我们还根据检测报告提供了建议。合同上写明，提供服务的时间为签署合同前后——意思是，我们并没有违规操作。下一条。”

“那、那、那你们之前说的推荐人一起参加自主考试呢？”这次说话的是第一位发言的灰色背心男子的母亲，她似乎有些紧张，搓着自己起皮的手，舌头开始不听使唤。

“想来您应该是没有仔细、清楚地阅读合同。合同上写明‘机构提供异力测评服务或推荐人陪同考试服务’，是个二选一的条款，您的儿子……不是已经测评过异力了吗？”

“那、那、那我们的钱……”

“在这里统一强调，”堪布的头微微扬起，被金丝框住的镜片在阳光下被划开数道裂痕，“各位签订的合同早已交给法律人员公证，合同不存在任何问题，我们更没有做出违反合同的行为，因此，带你飞异力培训社不存在退款的情况。”

话音刚落下，场面从冷水进油锅进化到了对着群众的脸放烟花，烟花从沉寂的炮筒中脱离，喷向群众的脸，一声声惊呼和尖叫划破长空，在绚烂的花火即将触碰脸皮时，扑通一声——

最后一位提问的母亲重重地跪在地上。

“求求你们求求你们把钱还给我吧！求求你们……”其他人不自觉小声了一些，像是怕盖过了老人的哭求，“20个银币是我们全部的家当啊，这一路上我们都不舍得花啊……我们从西边儿的红岩城过来，就是为了参加这个考试，一路走过来，走得实在累才敢坐一趟车……20个银币可是我们在这里的全部生活费了啊！”

随后，其他抗议者的声音更大了。其他抗议者虽然也心疼20个银币，但还不至于离了这些钱就揭不开锅，人们脸上的愤怒掺杂进了同情。

但这并没有打动该同情的人，门口的五人该微笑的还在微笑，该翘着手的还在翘着手，该面无表情的还是面无表情。老人家不死心，爬过去想要拉住堪布的腿，却被身后的小怡一只手就推了出去，背摔在了石头上。

“说了不行就是不行，烦不烦啊！”

之前发言的短发女子见状，忙过去扶她起来。在众人的惊呼和斥责中，一抹灰色的身影飞扑了出去。速度快得如同一只受惊起飞的猫，以人眼跟不上的速度冲到堪布身前。

“垃圾去死吧！”

声音来自灰色背心男子。

但，被揍飞出去的也是灰色背心男子。

站在堪布背后不远处的壮汉一号，放下对着空气挥出的拳头，向着倒在地上的背心男扬扬头，阳光抹过他光洁的头皮。“你不是想要上理论课吗？我现在就教你。”

周围抗议的人不自觉向后退，他们开始恐惧于光头壮汉的隔空攻击。

灰色背心男的手臂在颤抖。他一咬牙，身影便消失在空气中。

“隐身？”光头壮汉脚步没动，一脸悠哉地道：“不错的技能。只是你在敌人眼皮子底下隐身，是不是有点蠢？”他的头慢慢向右转，眼睛紧盯着虚空的某一处。

“更别说，你的隐身很烂。”光头壮汉举起手，手掌在空中用力一挥，一个巴掌声响震天，下一瞬，背心男像垃圾一样从隐身的状态中被扔进了现实里，他倒飞在半空，划出一道抛物线，摔在更远的小路上。

围观的人这次不敢动作，背心男脸颊上高耸的山包恐吓着所有人，他们连上前救助都不敢。

“儿子？儿子！”老人家从地上坐起，一瘸一拐地赶到背心男身旁，心疼地抹过他脸上高肿的伤口。

老人猛地回头，死盯着五人，眼里的恨意从瞳孔侵入到眼白。

“你们这些畜生！垃圾！丧尽天良！你们……你们这样是没好报的。没好报的！！”老人家尖锐的控诉环绕上空，吓走了树上的鸟，却没能撼动五人脸上的一块肌肉。

“没意见了吧？没意见就散了！”小怡挥手开始赶人。

抗议的队伍开始松散，有人离开，有人犹豫，有人始终举着横幅。被打的母子俩互相搀扶着走到最前面，坐在地上，死死地盯着五人。

光头壮汉怒声问：“你还想打吗？”

“我打不过你，”背心男顶着鼓起的包，说话口齿不清，“但你们也赶不走我！”

“我赶不走你？”被挑衅的光头壮汉动了动手腕，作势抬手。

“我来跟你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