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空走后,陈阳又过了两个月清静日子。病客一如既往,基本都是外伤,交给路娘他们就行,以至于那几个新科室除了每天路娘进去打扫清理,门几乎都没开过。
“院长既认识孙悟空那样的神仙,为何不上天享福,反而要屈居这地府?”某天,一人三鬼在门厅里正得清闲,常峰问道。
“对啊。”余米人也附和道:“当初我都那样了院长还能救回来,料想神通也不会比那猴子差多少。”
路娘没有说话,但从眼神里,能看出她也很好奇这个问题。
不比那猴子差多少?陈阳心中苦笑。光看比试结果或许是这样,但他知道这猴王别说三头六臂,连法术都一样没用自己尚且不是对手。真斗起来,自己怕是一合都撑不下去。
“你们管这些干嘛。”陈阳说,“我要走了这诊所怎么办,你们怎么办?”
随口说了一句,没想到心思单纯的余米人居然当场相信,不禁感动的说了句:“院长!”
见状,路娘忍俊不禁,常峰则憋着笑,说:“你这呆子,怪不得被那帮天杀的暗算了。”
“啊?”
众人皆笑。
这时,诊所的门铃响起,陈阳收了收笑看去,神色不禁顿了一下。
“陈院长。”
常峰转头,见了来客,表情凝固住。很快他便愤怒地喊道:
“黄峰!”
来的正是妖冥使黄蜂。与上次不同,这次他完全没有了兴师问罪的傲气,说:“关于余米人的意外,我表示歉疚。”语气诚恳,简直和几个月前来讨要手下的不是一只鬼。
“大帅光临敝处,不知有何贵干。”陈阳拉走情绪不稳定的常峰和尚未知道中毒真相的余米人,问。
“上次来诊所多有打扰,这次是专程前来向陈院长赔罪的。”他向后退一步,“不知院长可否赏光?”
“别去院长。”陈阳还没回答,路娘先凑到耳边,担心地说。“或许有危险。”
陈阳当然知道有危险,上次请自己出去的鬼帅,一请就把自己带到了森罗殿十殿阎王面前。
但这次他还是准备去看看,自己现在和当初不可同日而语,况且身有仙录,就是有什么大仙,应该也不敢轻易动手。
“没事的。”陈阳对路娘说。带上双刀,嘱咐了几句后,便跟黄蜂出了门。
“陈院长请。”
一人一鬼出了酆都城,向幽冥界飞去。起初陈阳还以为真正找自己的可能是杜子仁,但很快意识到方向不对。黄蜂带着他穿越鬼帝的地界,来到一座比酆都更加阴森的城池前。
“大帅。”守城的小鬼远远看见黄蜂的身影,恭敬地说。
“开门。”
进了城,沉重的阴气突然压过来。陈阳察看四周,残垣断壁处处可见,鬼哭狼嚎不绝于耳。路边小鬼,一个哭哭啼啼,一个啼啼哭哭,狰狞着爬过来,死死抓住陈阳裤角。
“这是什么东西?”
陈阳正欲拔刀,一旁的黄蜂却不知从哪里掏出杆长矛,跟串葫芦似的把骚扰的小鬼一把挑起。一阵怪叫后,小鬼便没了踪影。
“陈院长莫见怪。”黄蜂收起长矛,“这枉死城都是些冤死的魂灵,阳间无人超生,又没有钱财,只能在这里劫点迷路的亡魂。”
陈阳重新用大褂遮住双刀,“大帅带我来此应该不是参观的吧?”
“自然不是。”
二人沿着杂草丛生的城间小道,很快来到一处看上去荒废了很久的院落。推门进去,破碎的石板路间,落着一张布满灰尘的石桌,上面放了一瓶酒,两只小盅。后面则是一幢连窗棂都全部断裂的鬼宅。
“陈院长坐。”黄蜂在石凳上坐下,一旁的陈阳紧随其后。
“这酒是我从牛头那边要的,听他说也是陈院长的手笔。”黄蜂拿起酒壶,给两个小盅满上,递给陈阳一杯,自己拿了一杯。“这杯我敬,是为前事向院长道歉。”说罢,便一饮而尽。
见状,陈阳拿起酒盅,确认无异后,也一口饮尽。
“院长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权当我的诚意了。”饮完后,黄蜂说。
陈阳不假思索,他心里早就有几个问题了。“为什么选路娘?”他问。
“选她不是我的意思。”黄蜂回答,“几月前,我在阳间拘魂时,在个蜂巢附近偶遇一奇人,教了我一套摄魂夺魄之法。还告诉若是不信,就找那个水鬼一试。”
“奇人?”陈阳疑惑:“他什么样子?”
黄蜂摇摇头:“他不知用了甚么神通,看不清相貌。但那夺魂之法我略有耳闻,在地府这是禁法,就算得道的天仙知道的也不多。”
陈阳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