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怀夕问的隐晦,不过沈钰几乎立刻就理解了她的意思。她难得的展开了笑颜,只是那抹笑意让人背后发凉。
“从沈家倾覆那一日起,他就不可能有孩子了。这十年间他一日未断地喝着断子药,那是你母亲亲自写的药方,十年之久,毒已入骨。”
果然如此,怪不得沈钰从不担心这个孩子,还更希望他出生。因为他就是斩除陆家的最利的一把刀。但沈怀夕还有一事不明,“可赵子平每日饮食皆需经过重重检验,您如何能保证他日日都会服用呢?”
沈钰笑而不语,一双丹凤眼微微上扬,目光扫过药匣。
沈怀夕跟着她的目光看去,脑中灵光一闪,“是丹药!”
沈钰赞赏地点点头,伸手取出一个精巧的银制镂空小盒,里面放的正是一粒暗红色的药丸。她将盒子拿起,光线透过盒子照在她们身后的墙壁上,若是细看,是蒋时雨最喜欢的荷花图案。
“赵子平一生最怕的就是死,所以他寻求永生。他以为一应用具都用银制,就能防着别人给他下毒,愚蠢至极。这药长期服用不但会有损子嗣,还会伤其根本。原本这药只是为了断了他求仙问道的念头,若他不对我们下手,我自会按照你娘给的方子,为他调配药效冲抵之物。所以这一切,都是他自食恶果。“
沈钰低声笑了起来,眼角笑出了泪珠。沈怀夕内心五味杂陈,不知该说什么安慰沈钰。
“姑......”
“参见太子殿下。”
沈怀夕刚覆上沈钰的手,就听到春雨在门外故意提高声音喊道。
姑侄二人对视一眼,立刻整理好表情,沈怀夕站起来跪坐到了一旁。还在整理裙摆,赵庭桉就进来了。
“母后。”
赵庭桉一身玄色直襟广袖长袍,腰间系着红玛瑙金镶玉腰带,头戴镶着同色宝石的发冠,有几分翩翩少年的味道。沈钰不着痕迹地看了沈怀夕一眼,她正低着头向赵庭桉行礼。
“元良今日这打扮倒是让人眼前一亮。”沈钰故意夸赞道。
沈怀夕低着的头连眼神都不曾上抬一分,沈钰心道看来这二人要配成对,并不容易。
赵庭桉心情颇好地张开手,原地转了一圈,”母后缝的这身衣袍大小正好,儿子十分欢喜,日日穿着呢。“
沈怀夕的身形动了动,悄悄地看了一眼沈钰,鼓了鼓嘴。沈钰暗道糟糕,小丫头吃醋了。其实这身衣裳是春雨缝了大半,沈钰才接手的。从东山回来,沈钰急需迅速拉近她与赵庭桉之间的关系。不过就这一半,也花了她好几个晚上。她欣慰地看着赵庭桉,又让他再转了几个圈,确定合身后才拍了拍他的肩膀,嗔怪道:“你若喜欢,我再给你缝一件。身为太子,日日穿着同一件衣服像什么话。”
沈怀夕不想打扰他们上演母子情深的戏码,可确实没忍住打了个喷嚏。她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沈钰噗嗤一笑,弯腰扶起沈怀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