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刚才,太后娘娘下懿旨,命殿前诸班直将我们雍国国公府给围了,砸门,打人,还要抓我儿媳妇。不知我雍国公府可是犯了什么天条?老身亲自进宫请罪来了。”
殿前诸班直乃皇帝直属贴身禁卫军,一旦出动则代表皇族。
“什么?”皇帝瞪大眼睛。
母后怎么就惹到了马蜂窝,不知道这位慕老太君是只母老虎啊!
“母后?一定是误会了,要不就是有人假传懿旨,朕马上着人去问清楚。”
皇帝刚想扭头吩咐人去宝慈殿,就听见一阵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
“不用劳烦皇上,哀家来了。”
皇太后被一大群宫人簇拥着,浩浩荡荡的走了进来。
皇帝赶紧站起来:“母后,您怎么过来了?”
皇太后斜了一眼穆老夫人:“哀家怎敢不来啊,人家都兴师问罪来了。”
皇帝苦着脸,陪着笑:“母后,您先上座。”
穆老夫人端坐着悍然不动。
皇太后心里生气,面上淡淡一笑:“慕老太君在此,哀家是不是没位置啊?”
“哪能呢?”皇帝扶着她:“母后,您不坐,朕也只能陪着站着。”
皇太后这才在上位坐下,视线落在顾婳身上。
顾婳只能出列上前,下跪行礼:“臣妇顾婳叩见太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太后恨毒了顾婳,阴阳怪气冷笑:“哈,顾婳,听闻你实际上是文昌侯府的嫡出小姐,怎自为妾啊?你让你双亲的脸往哪搁呢?”
顾婳低着头:“回太后娘娘的话,臣妾与雍国公的婚是陛下赐的,贵妾也是陛下封的,臣妇的父母甚感脸上有光。”
皇太后:“……!”
皇帝无奈。
穆老夫人抿嘴一笑,不错。
皇太后被气到了:“好个牙尖嘴利的小丫头。当初哀家招你入宫,是因为哀家要为雍国公赐婚正妻,哀家也怜惜你可怜,想为你赐门好亲事当个堂堂正正的正头娘子,可你怎么就自甘堕落,拆散他们的一段好姻缘,鸠占鹊巢呢?”
穆老夫人老神在在的端坐,淡定看着顾婳应对。
顾婳再也忍不住,抬头正色道:“太后娘娘赐婚的事情臣妇并不知情,谈不上拆散谁……”
皇太后脸一沉,怒斥:“放肆!哀家准你说话了吗?”
顾婳看了一眼老夫人,对上她鼓励的笑容,顿时勇气大增。
她不卑不亢道:“太后娘娘与臣妇说话,臣妇不答,便是不尊重太后娘娘。”
皇太后:“……!”
气得她狠狠瞪向穆老夫人:“赵若英,你府里的妾不懂规矩,你也不教教!区区妾室,竟敢藐视哀家,说不定哪天就害了你们雍国公府!”
穆老夫人懒懒的抬起眼皮,看向她:“太后娘娘,想当初,您也是妾。”
顾婳瞪大眼睛,眼眉上扬。
老太君,威武!
皇太后一噎,却偏偏发作不得。
气得她咬牙切齿。
先帝与皇后伉俪情深,偏宠太子,她为了儿子夺嫡,遭遇的危机和苦难简直罄竹难书。
最后熬死皇帝,逼死太子,扶她的儿子登基时,她才是个德妃。
当时皇后未死,她就算儿子登上大宝,她也只能是太妃。
是她逼死皇后,儿子才能封她为皇太后。这段往事是她最痛恨人提起的。
皇帝眼睛左瞟瞟,右瞟瞟,不想加入女人的混战。
皇太后气得脸色铁青:“赵若英,你不是疯了吗?你是欺君装疯吧!”
顾婳忍不住了:“太后娘娘,母亲得了痴症,并非疯了。”
穆老夫人嗤笑:“太后希望我疯了吧?我疯了,就没人管得了你了!你别忘了,你的皇太后是怎么来的?若你不想做人,老身我可以拖着你一起下地去见大周皇室的祖宗评评理!”
皇帝脸色也难看起来。
这是说他皇帝之位看来得名不正言不顺。
皇太后气得要哭了:“皇上,你不管吗?这慕家是要骑到哀家的头上造反啊!”
穆老夫人站起来,手中龙头杖往地上重重一戳。
嘭。
一声闷响,惊得皇帝和皇太后心里跟着一跳。
穆老夫人冷冷的看着皇太后:“你是想再尝尝先帝所赐的龙头杖的滋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