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水水放学时,孟游接到钟器隐的视频电话。
“这个实验室以前是个私人实验室,一直做些游走在边缘的灰色产业,处于半地下状态,最近不知什么原因得了一大笔投资,拿到许可接手了搁置已久的编码儿童的档案和重启项目,研究人工干预编码儿童二代优良特征的稳定性相关数据。”
“编码儿童,我事实上不是编码儿童,你知道的。”孟游有些焦急。
“可是你我的档案都在那里,他们只看数据,我只是没有孩子,如果有也得配合他们。”
“我去找肖家,求他们给我出证明。”
“现在也只能这样了,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就联系我。”
孟游第一次带着水水去了猎户岛,见到了肖强民一家。打打亲情牌。
一如既往的冷漠,肖母只是在见到孟游带来的丰厚礼物时,维持了一分钟的微笑,之后就一直抱怨生计艰难、年纪大了种不动地、腿脚疼干不了活、没有来源,他们老两口苦干几十年才给儿子娶上媳妇,没一个人帮忙,养了这几个孩子都是白眼狼。
她知道孟游主动上门,定是有事相求。极尽卖惨的能事。
看着宽敞的院落,窗明几净的几间大房子,满屋的时髦家用电器,新来的儿媳妇都要听不下去了,当初她来相亲时,婆婆可不是这么说的,她说他们刚六十几岁还年轻,家里的地每年都能打些粮食、水果、蔬菜,自给自足绰绰有余,还能卖些还钱,贴补他们小两口,希望他们早点给她抱个孙子。她连两个孩子的金手镯、金项圈都预备下了。
孟游明白,直说了来意,如果他们能和她做亲子鉴定、给出当年她的医院出生证明、同时在媒体上发布认亲声明,她就一次性给出五十万,并且积极赡养二老晚年。
“这年头,五十万连买架好的飞行器都不够,你弟弟每年载着我们进城体检,次次堵在高速公路上,就差尿了裤子,村里的后生好多都有,就是你弟弟命苦啊,孝顺我们,留在这里陪着我们,活该我命不好,不是坐飞行器的命啊。”肖母也不抬头,盘腿坐在椅子上,自顾自摩挲着手里的裤脚。
儿媳妇一个白眼,心想是你抓着儿子不放,就算你放,你儿子也得有本事,除了种地他还能干什么,溺爱的不行,打个蟑螂都得我。这老太太我一进家门就露了原型,刻薄、小气,野狗从她家门口路过都得留下嘴里的骨头。看看她能从亲女儿手里捞到多少好处。
“你觉得多少合适?”孟游知道和她博同情无济于事。
“你要是有心呢就给你弟弟买架新的飞行器,把证照办齐了,也不枉我生你一回,麻烦你弟弟这些年替你孝敬我们,你说是吧老头子,也别光叫我当这白脸的。”肖母抬头看了一眼抽烟的肖强民。
二手的飞行器也没有低于五六十万的,一架新的再不济也要将近百万,孟游手头确实没有,只能回去凑凑凡郁渐留下的钱。
“好,我回去准备钱,你们准备好出生证明,下次我来时带着钱,和你们一起去做亲子鉴定。”
一家人欢喜的把她和水水送出门,在门口遇见早就埋伏在周围等着打听消息的邻居。
肖母拉着孟游给大家介绍,说她怎样孝顺要给他们买飞行器。
“这是大外孙吧,第一次来家吧,他姥姥你给多少钱的红包啊?”一个妇女明知肖母是出名的抠搜,故意问她。
“还没改口呢,他老爷给拿了这么些家里的梨子,都是大个的,我们都没舍得拿去卖钱。”肖母虽然一时顿住,但是几十年和这帮子姐妹在村里搏杀,她们的手段套路,她还是能招架的。再不行,豁出去一张脸便可。
总之,不见兔子不撒鹰,总不能她先拿钱出来。
那几个妇女偷偷交换眼神,小声嘀咕,“真行人家,大外孙第一次上门给几个梨就打发了,多不吉利。”
“可不是呢。”“谁不说呢.”几人附和着。
孟游和水水到家时,在门口遇见范小钊。
母子俩舟车劳顿,在肖家连口水也没喝到,又累又饿,没工夫招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