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概是低血糖。”我打开包,找到一块糖,搓掉纸皮,送进他嘴里。明明大我一岁,他此时却像个小孩,嘴里嘀咕东西,眼神定定的。扶他到石头旁,我打开图纸,确认好方位,听风卦意,又掐个小六壬,一切正常。
葳子开始说病话,跟我讲川蜀的什么精怪吸他阳气,妖怪化形非礼他之类,听得我哭笑不得,连哄带骗终于让他睡着。
人心就是精怪,大多数都是人心作祟。人也算在三恶道呢。
如果没有雪潭一事,也许我们都无需奔波。也许我们都已成家。黎宋两家还能世代交好吧。
小虎当然死了。好猫儿被火活活烧死,横在院子里,院子也已经熏得不成样子。
小葳在院里哭,把猫儿埋在枣树下,用土一点点拨拢,一点点掩住。
我和我哥就坐在房顶上,注视着他。
他走后,那一片地都是湿的。
他哭猫,也在哭我。
他那时大概是恨我的。
于是他也不辞而别。
他醒了。
我有些倦意,他示意我歇息。
天已见亮。
醒来后还是包子,不知哪个早市买来的。再听风,上马,拿着指南针这种原始工具,我们继续行进。
仙洞前段路途崎岖,像神给的考验。我们二人栓好马,背好行囊,徒步上山。一路上不少双眼。
越向上越原始,塌方的山石触目惊心地垒着,其余部分凸出大块,摇摇欲坠,就连松柏也全然失去禅意,向外延伸,像山的倒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