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嚓,嚓,嚓!”
磨刀霍霍声回荡在空旷的山间,惊醒了正在昏睡的徐妄。
“疼…头好疼!”
一阵剧痛传来,只觉得有一根钢针在自己的脑子疯狂搅拌,疼痛几乎不可忍受。
双手紧紧抱住自己的后脑,几分钟后,疼痛稍微缓解。
忍着剧痛睁开眼皮,眼前一片金星环绕,过了很久才恢复视野。
此时他正躺在一间茅草屋内,破旧的木床,肮脏的被褥,上面贴着几张黄色符纸,茅草屋中间放着一张八仙桌,两张椅子。靠墙处有一张高桌,上面摆着灵位和香炉。
一摞金元宝和几具画的异常诡异的纸人正摆在桌子的下面对他笑着,几张画着朱红色符号的黄色符纸贴在桌子上。
右手下意识摸向自己的腰间,没有摸到想象中的凸起,让他眉头一皱,似乎已经明白发生了何事。
左手摸了摸胸前,发现父亲留下的玉坠还在……
他本是一位见习治安官,昨日与师傅梁丛一起来到东山市郊区的山村岱张村查看陨石坠落的情况,然而刚刚进入村口,脑后一片剧痛,就昏了过去。
门外的磨刀声戛然而止,脚步声随之而来,靠近茅草屋的房门。
徐妄心中大急,立马起身摆出应敌姿态。
可他的脚下一沉,定睛看去,自己的脚脖子上正挂着一个人头大的石锁。
而且刚才贸然动身,不小心扯动了石锁,发出了轻微的声音。
门外的脚步声戛然而止,似乎已经听到了屋内的动静。
徐妄的心脏被一种叫做紧张的情绪狠狠攥住,肾上腺素疯狂分泌,只得屏住呼吸面对即将发生的事情。
他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大不了一死,反正自己无父无母无牵无挂,只是院长的恩情还没还,也不知道师傅怎么样了……
“吱呀”
门被推开,露出了来人的面貌。
一张遍布胡子的脸入徐妄的眼帘——
“师傅,你怎么在这?”
来人正是梁丛,徐妄的治安官师傅。
他本来紧张至极的心情终于获得舒展,一颗心也放松下来。
梁丛右手绑着绷带,拿着一把菜刀,嘴上叼着香烟,但不再是他最喜欢的“夏华”,而是劣质的卷烟。
“告诉我,你是谁?”
梁丛并没有见到昏迷徒儿苏醒的高兴,而是有些警惕地问道。
徐妄不明所以,只能干笑说道:“师傅,你在开什么玩笑,我是小徐啊……”
“我不是昨天还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红烧肉吗?”
闻言,梁丛手中的菜刀并没有放下,而是继续问道。
“你还记得这几天都发生了什么吗?”
徐妄丈二摸不到头脑,几天?
难道自己已经昏迷很长时间了?
再看看梁丛脸上的胡子,似乎比先前变得长了许多。
“我…昏迷了几天了?”
“七天。”
徐妄看着眼前的师傅始终与自己保持安全距离,心中不安起来,慌忙问道。
“师傅,这几天发生了什么?”
梁丛将抽尽的卷烟扔在地上,用脚碾了碾。
“你当真什么都不记得了?”
眼看着眼前的徒弟并不像装的,梁丛疑惑询问。
“我……”
徐妄陷入了沉默,随即开始回想起来,似乎自己做了个梦……
那是在一片漆黑之中,好像有一根石柱,上面有着各种各样的…脸?
随后记忆一片模糊。
“我…不记得了,师傅,为什么要锁着我?”
“你进了村子就昏迷了,又遇上了大雨,电话也没信号,只能暂住村民家中。但这几日,每天夜晚你就像疯了一般,无差别攻击靠近你的人,已经有个村里的小伙子被你打伤了。无奈之下只能来找张家人来看看。他说你中邪了,需要在他家中修养,我又怕你伤人,就找了个石锁给你锁上。”
徐妄沉默,自己竟然中邪了!
中邪,自己只有在很小的时候,听着孤儿院中的一位老婆婆讲过,总之是件恐怖而诡异的事。
看着自己身上在肮脏被褥表面贴着的几张黄色符箓,猩红的朱砂勾勒出复杂而诡异的符号,让他的心中感到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