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那个要追求物质享受，还是追求精神享受的问题……”吴副部长想了想，回答道：“我们现在绝大多数人追求的都是物质享受，如果换成绝大多数人去追求精神上的享受，我不知道那样的世界会变成一个什么样子，或许像清诚说的那样，越来越美好，但也可能向他想的相反的方向走……”

“但是，我们现在的问题是没有给予孩孩子们选择的余地，我们没有给予他们精神上的享受，他们并不知道精神上的享受是什么样的滋味，这个社会现在给他们的只有物质上的享受，他们只知道物质享受的滋味，而不知道精神享受的滋味，所以，孩子们没有选择，只能逐着追求物质享受这条路走……”

周副部长停了一下，接着说：我们现在解决是这个问题，是让孩子们尝受一下精神上的享受，知道精神上的享受是什么滋味，然后，让他们自己选择，是追求物质上的享受，还是追求精神上的享受？我们现在要解决的是这个问题！”

“而且我觉得，缺少理性，被情感支配的社会，是美好的还是丑陋的，要看支配着的情感是什么，如果是狂热的爱，那么社会应该支绽开最美的花，如果支配着的情感是怨恨之类的负面情感，那么社会会堕了黑暗的深渊……但是，怨恨这种情感，绝对没有爱护这种情感在精神上的享受更让人向往追寻……”说到这里，周副部长摇了摇头，说：“这些问题太远了，我们暂且不谈了吧！”

……

白色的山路绕过山脚，转过一个弯，一直没有带耳朵的方局长说：“吴部长，周主任，学校快到了……”他示意吴部长两个往车窗外看……

两人从车窗向外看去，远远的在半山腰处的山坡上，一大片的荒草丛里，有一排青砖红瓦的旧房子……

“那就是学校……”方局长解释道：“当时建校选址，为了让大多数学生上学的距离比较平均，五中建在附近的两三个乡的中心点上，没有选在村镇上，从这里到甜水井乡政府，还要向西再走十三四里……”方局长问吴部长：“我们先去学校看看？还是直接送您去乡里？”

“去乡里干什么？”吴部长说：“直接去学校！我昨天不是跟你说不让你通知甜水井乡政府吗？你跟他们透话了？”

“不是……”方局长为难的说：“没有通知他们，我的意思是这学校里吃的住的地方都没有，您先去乡里休息一晚上，我把吃的住的给您安排好了，你再来学校……”

“不用！”吴部长干脆的说：“清诚说山里的孩子的心灵都是具有纯粹的善良的，这么善良的孩子总不会让新来的老师饿着！”停了一下，说：“你停车，我就在这儿下，你送老周去四中吧！

方局长苦笑道：“清诚说的这话能信吗？我好歹也得把你的生活方面给您安排妥当吧，您在这儿下车，让我走，这不是难为我吗？”

“听吩咐吧，停车！”吴部长瞪了方局长一眼，命令道……

“我……”方局长求救的望向周主任，希望周主任帮忙劝一下，却看见周主任像泥塑一样闭着眼睛，像是什么都没有听见，神游天外，不理不睬……

方局长顿时一肚子苦水腹诽，这俩领导折腾个什么劲儿啊，到最后还不是折腾的自己！吴部长真在这儿有点什么事儿，自己这局长肯定是别当了……唉，都不用她出什么事儿，只要听他吩咐，把她丢在这儿，自己走了，自己这局长就算做到头了！

但是，要不听周部长的吩咐……他这土包子养成的心灵，真抗不住一部之长气势的压迫……

方局长在松开油门，假装踩刹车的这一会儿，头脑里风暴过境似的翻转着，但是溜车到停车，也没想出能改变吴部长的想法的理由……

吴部长看见方局长像是上刑场似的神色，脸色缓了缓，和声说：“我现在的身份就是一个普通的老师，来这里就是当老师的，如果以副部长的身份来这里，你觉得我还能做什么？或者……是整天被乡里的领导围着……或者……”吴部长想了一下，接着说：“听说这里老师的工资都欠了快一年了，如果老师知道我是副部长，让我帮他们跟县里要工资，你说我是帮他要呢，还是不帮他要呢？我要帮他跟你们要工资，你们为难不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