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莫弗身后的武士直接上前一步,抽出了刀,看向端坐着的阿伏干。阿伏干却迟疑了起来。过了片刻,他突然站起来,转向依旧坐着的那三个柔玄使者,轻声吩咐起来。
“你家军主的好意,我这里记下了。今日我还有事情,几位请先离开吧。”
那几名坐着的柔玄使者闻言一惊,纷纷站起来就要说话,阿伏干却一瞪眼,低声呵斥起来:
“你们不曾听到么?”
柔玄使者们互相看了看,到底是躬身行了一礼,钻出了帐篷。待这些人走了一会,阿伏干才缓步移到莫弗的近前。此时,莫弗已经伏在地上,连头都没有抬起来。阿伏干也不搀扶莫弗,乃是居高临下地看着对方。
“尔绵苪苪真这么说我?”
他盯着莫弗问道。
“是这样。”莫弗依旧是不抬头,十分恭敬地回答了起来。“我家大人其实骂了您许多句话,说您脾气暴躁,说您因为有本事所以处处不让人,说您整天只图谋些雄霸的事业,却连酒都不肯喝一口……只是他骂了这许多句话,却依旧觉得您是个了不得的汉子,是做不出背叛的事情来的……”
阿伏干听了这话,冷哼了一声。
“那尔绵苪苪倒还有些眼力,连骂人都骂到了我的心坎上。”
“他不仅说了这些话的。”莫弗听到阿伏干的话语有转机,突然猛地抬头。“他还说了些别的话!”
“他还说什么?”阿伏干颜色和缓了一些,依旧是往下瞥着尔绵苪苪问。
“他还说,阿伏干大人是好汉子,是不会自甘为奴的人,是不会自甘于屈居人下的!”
莫弗语气激动了起来。
“他还说,阿伏干大人是有智谋的人物,是分得清是非好歹的,是分得清自己为王和与人做奴的区别的!”
阿伏干听了,一甩袖子,抽身回去。
“他说什么胡话?我怎么自己为王,又怎么与人作奴?”
“那祁功和乙居伐虽然发了誓,但大人您投降过去,到底是屈居人下,受人拿捏,是被礼遇还是被随意驱使,都得看他们的意思,岂不是与人为奴?”莫弗认真言道。
“而如果大人您与我家大人愿意相互扶持着不离不弃,我家大人说了,他便是在您面前伏低做小,也未尝不可的!如今,魏人看似前后夹击,把我们夹在中间,但其实论较起来,城里的那些魏人已经是受了惊的鸟了,根本打不了仗。而北面而来的魏人,其实也不过是三五千的人马。我们几家如果能同心协力,拼上一把,未必不能战胜他们,回身从容破城!到那时,不管是继续向南劫掠,还是收拢了盔甲粮草再北去和阿那瑰争锋,都是随意的事情。这怎么不是叫做自己为王?”
阿伏干果真再度沉吟了起来。
过了半响,他突然朝伏在地上的莫弗伸出手。
“起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