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警惕地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术刀。
“别动。”熟悉的声音传入耳畔,她来了。
此时此刻,他真切地感受到自己的脖颈处似是被刀架着。
“你就是院长?”她再次开口,温热的气息缓缓飘荡。
她离得有些太近了。
“找我做什么?”男人轻轻开了口,顺手将挂在耳边的口罩戴上。
“我叫你别动!”祁一雯将刀离得更近了些,“黎渊在哪?”
“你很在乎他?”他反问道。
“你只需要回答我,没资格反问我!我的刀可不留情!”
“你不会动手的。”他往前凑了凑,轻轻撩起她的发丝,“这么多天不见,我好想你,想得我快疯了。”
祁一雯连忙后退一步,故作镇定,“喂!我警告你别乱来啊!黎渊在哪?我最后再问一次!你别逼我!”
“我可以告诉你,但你得先回答我刚刚提出的问题。”黑暗逐渐适应,男人饶有兴趣地望着她。
“对,我很在乎他。”
走廊外的喧闹声逐渐变得安静,纱帘被晚风轻轻扬起,安静又温柔。
他想起了那个冰冷的冬季,与她第一次相遇那天,正巧是他生日,一个最美好的生日。
本是一个无家可归的少年,终于有了归宿,有了念想。
“不如…我叫你黎渊吧。黎明的黎,深渊的渊。是黎是渊,皆由你定。”
与她朝夕相处之际,在不知不觉中,他发现自己无可救药的喜欢上了这个天使。
无数次,在与她对上视线的那一瞬间,都让他心跳不由得快半拍。
她光是站在那,就足够吸引。
“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家啦,小是小了点,但还能凑活。”她莞尔一笑,轻轻擦拭着少年脸上的灰尘。
她是一名刚毕业的实习记者,在一间不起眼的小报社工作。
她想帮他,无论是为了洗清冤屈也好,亦或者为了头条新闻也罢,他都不那么在乎。
半夜,他总会被噩梦惊醒,而她不知疲倦地守在他身边,一遍又一遍地唱着摇篮曲,像是哄着孩子一般,使他安然入睡。
“以后…换我来保护你吧。”在他成人礼那天,他终于把这句憋了好久的话给说了出来。
“好啊,小男子汉。”她揉揉他的头,柔声说。
他知道,她只是把他当成弟弟一样看待,一直都是。
而现在,即便听到她说在乎自己,他也明白,因为他是她的搭档,仅此而已。
可他还是很高兴,她在乎他,真的亲口听到了。
他努力克制自己压抑多年的感情,最终却还是忍不住轻轻捧起她的脸,隔着口罩亲吻她。
“你干嘛!放开!快放开我!我真要动手了!”祁一雯有些惊慌失措,努力将他往外推,不料却被一把搂住。
“坐好,别乱动。”他嗓子有些沙哑,将她跨坐于自己腿上,“再说一次好不好?”
“什…什么?”温暖的手掌在她腰间游走,祁一雯有些不知所措,手里的刀早已掉落在地,没了踪影。
“告诉我,你在乎谁?”额间的汗渍愈发密切,黎渊细细辗转于她的脖颈间,贪婪地探寻着。
不妙!大事不妙!祁一雯有些慌乱,心里不停默念着“心静自然凉”。
“怎么不说话?”黎渊轻轻扼住她的脖子,像是在对她惩罚,却又怕真的伤害到她。
霎那间,房间内一片寂静。
他的目光太过炽热,像要把她烙在眼里一般。
短暂沉默后,祁一雯突然笑出了声。
“怎么?”
“其实有句话从一开始我就想告诉你…”她缓缓伸出手将他握紧,随后立马反扣在墙,“你的声音,很像我一个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