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鬼身安全也没有那么重要吧,反正都死了。
死人和活死人的区别就在于一个“活”字,然而你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从幽灵惨白的脸、开裂出露的血管上看出“活”的迹象的。面前这个脖颈几乎被完全撕扯开来的幽灵就更别说了。
等一下,面前?
“啊啊啊啊啊啊你是什么时候到我面前来的啊!!!!!”
万纽希卡甚至在她头上扎了一个小辫,咯咯地乐。
安捷莉卡早就倚在柜台前喝起小茶、哼起小曲儿来了。
注意到缇尔塔幽怨的眼神,安捷莉卡才说:“他呢,懒得再吵了,更想和你玩一会儿。我呢,想最大程度上减少店里的损失。这不就达成一致了嘛,所以我把你让给他了。”
说着,万纽希卡在她脑袋上扎了第二个小辫。
“你们凭什么拿我当交易品啊?!说得好像我是你的所有物一样!”缇尔塔气急败坏地朝安捷莉卡嚷嚷。
她突然感觉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知足吧,她没趁此机会把你卖了算不错的了。”法洛儿安慰她。
缇尔塔无语地看着她。
“你本来就是我的啊,小朋友。”安捷莉卡喝了一口,满足地叹气,“大不了我不要你打工好了,算是弥补你的精神创伤。”
“肉体创伤呢?”缇尔塔攥着飘落的头发,“我头发刚死了三根!”
法尼娅趴在她耳边说:“小心说话,万纽希卡老师来了兴趣会帮你做免费理发的。他是占卜大师,能看见最前锋的发型,可以时髦到你无法接受。”
“我听到了哦,法尼娅姐姐?”
“万纽希卡老师,我知难而退,这学期准备卸了物相占卜课了,求您放过我吧。”法尼娅面无表情地求饶。
万纽希卡那种最瞧不起人的目光短暂地在法尼娅身上停留了一下,随即移回缇尔塔的脑袋,已经有五个辫子了,每个都用了了不同颜色的发圈,造型很失败,显头秃,然而小小幽灵乐此不疲。
“你们为什么不接着吵啊,不是没吵完吗?!”
缇尔塔一边抓耳挠腮一边大叫的样子真的很不雅,法尼娅不忍直视,转过头去。
“我猜出谜底了,万纽希卡觉得我有着常人没有的智慧,十分兴奋,我又把你回敬给了他——他消火了,而我大获全胜。”
“什么道理啊,为什么找我!法洛儿,你陪他玩好不好~你看啊,你们是师生关系,他和你更熟……”
“抱歉,但我是打死都不可能和他和平共处的。”法洛儿冷冷地说,“至于为什么找你……他本人就在你脑袋上玩过家家,你为什么不直接问呢?”
万纽希卡把五个辫子聚成一束朝天的稻草堆,满意地点点头,终于离开缇尔塔的脑袋:“我啊,一看到缇尔塔姐姐就走不开了呢~毕竟她实在是太可爱,也太……美味了。她的未来足够我细细地琢磨三百年——如果在那之前我没有被沉沦地吸收的话。”
他在空中旁若无人地跳起踢踏舞,差点一脚踢翻一个咖啡壶,安捷莉卡在他头顶来了一个爆栗子,他立即像普通小孩被大人教训了一样地喊痛。
“我还是第一次对除了我姐以外的事情这么上心。”他揉着脑袋嘟囔,“对未来知道太多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轻松,安捷莉卡姐姐……”
安捷莉卡呷了一口茶。“知道那么多还假装不知道,听从小殿下的派遣来折腾我,有意思吗?”
“有意思,很有意思,我真的很期待看到挫败的表情,无论是谁……反正不影响未来的乐子我都喜欢。如果能造成影响啊……那就更有意思了~”
越看越喜欢!缇尔塔还是放不下想要拐走自己老师当实验能量源的念头。
“万纽希卡老师,你来这儿闹事就是为了把我们搅得鸡犬不宁?”法洛儿一只手叉着腰,“这么无聊干嘛不去帮丘丘老师做点事?您每次都把自己的课务推给他却撇下人家跑出来玩。”
“诶嘿嘿……”
一声瓷器碰撞木头的声音,是安捷莉卡放下了茶杯。
“小家伙,回去告诉小殿下,这个忙,我一定帮。让她下次不要再派人来我这里搞下马威了,我只是个生意人,除了钱没有别的追求,鄙店禁不起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
………
“……所以莎里想要你帮什么忙,透露一下?”
“别这样,亲爱的。”安捷莉卡擦洗着即将被加工的半成品魔杖,走进工作间,小声地和法洛儿说。
“少知道点事情对你没有坏处。太苛求完美的人总有一天会被自己的完美毁灭的。”
“你在暗喻什么?”法洛儿的眼睛里有触动,“你了解我的,我以前做过的那些并不是……”
安捷莉卡很温柔,却又不容拒绝地打断了她:“没有啊,只是实话实说。去帮帮缇尔塔吧,我怕她搞不清全封闭和半封闭的魔质储蓄罐。我稍后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