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下午,东市开市后,早早等在外面的奕真和乞丐进了东市门直奔流水席。
他们到时,已经有人开始坐着吃了。他二人各自找了座位也狼吞虎咽起来。二人直吃的肚子撑的溜圆,实在没办法在下咽了,方才互相扶着走出东市。
出了东市大门,奕真才对乞丐说:“嘿,奇了怪了,这满京城就数东市的乞丐最横,人数最多,今儿怎么一个没见着。”
乞丐对奕真说:“可能是有人看顾的缘故。公主的流水席派了官军看管,倒是没人敢闹事。”
奕真说道:“可是,连去吃饭的乞丐也没有啊。”
乞丐想了想,自己刚刚只顾着吃饭,根本没注意其他的。听奕真这么一说,才觉得奇怪,除了他以外,好像确实没有见到其他的乞丐。
乞丐像突然想到什么一样眼神一凛,难道是公主昨日见到他这样的人吃流水席,不高兴了,所以不让乞丐去了。可是也不对,今日他坐在那里,并没有人驱赶他。不是公主,那是什么缘故。
乞丐摇摇头,对奕真说:“别去管他,反正与我们无关。”
奕真说道:“可不不关我们什么事情,就是纯粹好奇。”
乞丐冷漠道:“你可知好奇心害死猫,我从不管那些与我无关的事情。”
奕真打趣道:“看着你年岁不大,心眼倒是挺多。哎,你来道观这么长时间,还不知道你姓甚名谁,哪里人士。”
乞丐沉默许久,久到奕真以为他不打算回答了,突然来了一句:“姓沉。四海为家。”
奕真惊讶道:“还以为你又不说了。嘿嘿,那以后我就唤你沉小哥。”
沉乞丐依旧冷漠的说道:“随便。”
奕真对沉乞丐的傲娇性格见怪不怪,他心里也清楚这乞丐只怕是有些来历,不然一个从小靠乞讨为生的人怎么还能有此铮铮傲骨。只是人家不愿意说,他们也没必要追着问,万事讲究个随缘。
二人一路离了东市,就准备回升道坊。奇怪的是,东市没见到的乞丐,在这一路却见了不少。三五成群的乞丐各个拿着破碗,提着打狗棍匆匆经过二人身边。每过一个巷口街道总有几个乞丐聚着,他们看到沉乞丐都想上前搭话,待看到沉乞丐旁边的道士时,又面露犹豫,转而放弃看向别处。
奕真笑道:“真是乞丐开会,这是要拉你入伙了。”
沉乞丐道:“别开玩笑了。”
奕真继续笑着说道:“我就说刚刚一个没见着,原来都在这边聚集。乞丐吃惯了剩菜剩饭,等到公主赏赐自知上不了台面,擎等着别人吃完吃剩下的呢。真是山猪吃不来细糠。”
沉乞丐心知他是开玩笑,却也感觉奇怪。这些乞丐中有些眼露凶光,一脸的凶神恶煞,看着不是什么良善之徒他们看着并不像要去吃饭,反而像去打家劫舍。看来果真被奕真道士说对了,他们可能还真是要拉自己入伙去送死。
沉乞丐心道辛亏自己身边跟着一个道士,不然可就真被强拉了人头随着乞丐越聚越多,奕真收起笑脸和沉乞丐快步离开,以免卷入是非。
二人一路疾行,直至进入升道坊清虚观才送了一口气。
奕真说道:“也不知道这伙人要干什么,聚了这么多。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乞丐。”
沉乞丐冷言说道:“我见过。乞丐一但聚集,便是内部要有动乱。就是不知道今天谁要遭灾。”
奕真道:“我就曾经听说东市的乞丐霸道,今日一见果然如此。那些个恶狠狠的眼神,像是要把人生吞活剥。”
沉乞丐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奕真轻松道:“索性与我们无关。待在清虚观,又何必管他们的事情。你放心在门里待着,今晚就不要乱跑了,我去做晚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