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怀宇还是试图想听到些什么，但只感觉闫东华抓着他的手越来越松，闫东华用沾着自己血得手指，不断在萧怀宇得袖子上画着圆，嘴唇费力的张合着，声音几乎微不可闻：

“保住，保住啊，九，九，九个……”

顾晶晶哭着给姜敏处理了伤口，索性，那把刀扎得并不深。待彻底处理好伤口，又给姜敏注射了镇静药物，她才看向萧怀宇这边。

只见萧怀宇双眼放空的看着闫医生，他的手仍然死死按在对方的脖颈处，鲜血如同染料般浸的萧怀宇满手都是。

而座椅上的闫东华，已经彻底没了呼吸。

顾晶晶看着一地的血，以及闫东华最后的样子，还是忍不住哭了出来。

即便是顾晶晶反应再慢，她也感觉到了不对。她一边努力擦着流出的眼泪，一边沙哑的质问萧怀宇：

“你知道闫医生要杀死姜医生对吗？

要不然……你怎么会第一时间跑来这里？

你知道姜医生在这里！……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她有些失控的将手里沾血的绷带扔向萧怀宇。

“你是个骗子！闫医生为什么要杀姜医生，是不是你逼的？是不是你？”到最后的质问，顾晶晶已经有些丧失理智了。

萧怀宇低着头，没有回应，只是疲惫的坐在了地上。

顾晶晶又哭了一会儿，萧怀宇才开口道：“给小孩儿也打一针吧，他不该看到这些东西。”

一直被放在地上的小飞，这才睁开眼睛，摇头道：“我不用。”

顾晶晶听到声音，才意识到有小飞的存在，一时手忙脚乱。

“小飞，我们在排练新，新话剧呢，闫医生……姜医生……”她自己都快编不下去了，又笑又哭的。

小飞声音很小，但是清晰：“我知道的，晶晶姐，他们，都死了。”

萧怀宇沾血的双手架在腿上，突然扬起脸来嘘了一声：“妈的，好想抽烟啊。”

随即他看着一脸怒意的顾晶晶，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

“也许你不相信，但是我感觉……这种场景，我好像经历过。”萧怀宇又叹了一口长气。

“我知道的不比你多，但是我知道闫医生并没有想杀死那个女的。

要不然，她怎么可能只受轻伤呢。倒是闫医生，”

萧怀宇愣愣的盯着那具摊在座椅上的尸体，“其实，他可以逃走的，在我们离开的时候。

我知道他是故意让我发现那个女人的，但我又不知道为什么。

明明是两个选择啊，为什么他要选择糟糕的那一个呢？”

顾晶晶的脸整个皱了起来，“不是闫医生要杀死姜医生么？怎么变成闫医生要姜医生杀死自己一样？”

“不说了，我还没想明白。”萧怀宇站起身道：“找个有水的地方，清理一下。”他随即将闫东华在自己袖子上画的那个血色圆圈折了起来。

“你不怕卫生间里有怪物么？或者是小飞说的那种，吃人的东西……”顾晶晶迟疑。

萧怀宇疲惫的摇头道：“不会的，都走了……”

如果闫东华说的没错，那么促使他做出这种选择的原因，应该就是B幢了。

只是萧怀宇没明白什么叫“用了他的身体”。要不是小飞在这里，他怎么也会将另一个铁柜门打开，或许，就能明白更多了。

闫东华说的那个九，是不是自己概念里的那个九？萧怀宇再次陷入沉思，从他那句“我做到了”开始想起……

顾晶晶看着愣神的萧怀宇，还是有些将信将疑，小飞却拉住了她的手道：“我觉得，这个哥哥说的是真的。”

顾晶晶虽然不再那么信任萧怀宇，但是她信任小飞，小飞选择相信的话，她可以将就一下。

三人找到卫生间简单清洁了一下，萧怀宇就将二人重新塞回监控室，并叮嘱顾晶晶重新报警，在警察没来之前，千万不要开门。

他自己要去四楼找背包，他答应过顾晶晶，一定下去，把大厅的门给打开。

而且，萧怀宇还要去B幢。

去找到那个闫东华嘴里的许医生……如果他猜的没错，许医生应该就是那个马克杯头像的许策吧。

萧怀宇低头笑了笑，事情越来越有趣了。他突然有一个有趣的想法，他决定赌一把，如果赌赢了，他可以知道所有他想知道的答案，如果输了……大不了一死嘛。

他，又不是没有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