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13号那天,他们在岛上为大嫂办了一场ary,玩闹过后,他与她在建了一半尚未完工的别墅里缠绵了一番。
就在客厅的空地上,刚铺完地板的瓷砖地,他们呼吸着灰尘的味道,以及裹挟其中淡淡的菊香,穿着衣服,水乳交融了一番。
在无数次水乳交融里,这一次,是叫她印象最深刻的一次。
他爱喝酒。
尤其酷爱加冰hisky。
他说,之前还在阿富汗,每次要出战时,他总爱偷偷喝几口。酒精在他身上的作用是叫他的思绪更清晰,注意力更集中。
酒精能助他作战。
那天他们都喝了点酒。
送走了哥哥一行人,他们留在岛上,准备去海边露营,本想去帐篷里缠绵,听着海浪翻滚的声音,听着夜色轻拂的声音,伴着星光,伴着阳光的温存,在柔软的沙滩上缠绵一番。
可是,他却提议要在别墅里。
“这里将来大哥要带老婆孩子过来度假的,还没人住过,咱们在这里留下一点纪念,不是很好么,表示咱们来过?”
“你是说,像孙悟空在如来佛掌心里留下一句到此一游那样么?”
“哈哈哈哈!你懂我!”
“不是我懂你呀……等等……”
他扑上来就要褪开她的吊带裙,她被抵在墙上,被禁锢在他的臂弯里动弹不得。
“这座岛,除了咱们,真的没别人了么?我哥他们会不会回来……”
“你当大哥这么闲?大哥自己有老婆孩子的人,回家还得带孩子,你以为他会放过大嫂?当然不会所以我也不会放过你。”
他裹挟着炽烈酒气的吻如雨点般落在她肩头,他直接拨开她吊带,大手朝她背后袭去,解开她内衣的扣子,重重一下将裙子连内衣一并褪下。
他的吻朝她胸前漫延开去。
她索性也放开了,伸手去解他的腰带,裤子褪开一半,她已经做好被贯穿的准备,他却身子一僵。
“等等。”
眼见他从裤袋里掏出钱包,再从钱包里掏出装备,她一脸新奇而惊愕。
“你随身带着么?”
“那当然了,万一我想要你了,总不能因为没带装备这种事,就错过一次跟你缠绵的机会吧?想想就冤。”
这种事情,他们向来不会羞于启齿,可他这副理所当然的口吻,还是惹得她娇笑连连,双颊绯晕,衬得点点小雀斑愈发俏皮。
“冤么。”
“特别冤。”
那一次,他要得很凶。
特别凶。
酒精的确能助他作战。
只是有些战斗,是在真正的沙场上,腥风血雨。
有些战斗,却是跟自己心爱的女人,缠绵不休。
有一天,阿音刚断奶不久,开始吃些简单的辅食。刚当了爸爸的表哥公司里积压了不少待办事项,不得已要跑一趟,嫂嫂睡得正酣,表哥临走前便将阿音抱到了5201,请他们帮忙看半天孩子。
她也是一觉刚睡醒。
恰巧他提着早餐来了,刚进门阿音便嚎啕大哭。
他们一群人围上去,观察半天才知,阿音拉裤子了。
需要换尿布。
“哇咔咔,阿音拉裤子啦!”
尚天瞥他一眼,“你幸灾乐祸干什么?咱是不是得赶紧给他换尿布?”
“不然呢?这种问题还用问?难不成让他在自己屎堆里等他爹下班或者等他娘睡醒?”
“我就是嫌你废话太多呀!还有你要不要这么恶心?!”
“怎么了?婴儿拉裤子,太正常了呀。”
“那个……”
in弱弱地问道:“你们谁会给婴儿换尿布啊?”
“不会诶……”
几个人一齐摇摇头。
“要不……我去把真真叫醒?”
“你觉得现实么?”
孟皓尘瞥他一眼,“除了大哥,谁能喊大嫂起牀?你指望把大嫂喊起来,还不如咱几个自己给他换。换尿布而已,能有多难?”他伸手便要去解阿音的尿不湿,lly小心翼翼拽住了他的衣角。
“皓皓,你要小心点,他……他可是大号呢。”
“知道。”
他不以为然,解开一看,却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我擦。他吃什么了,这么能拉?”
“哎呀……”
lly立马躲远,“我、我不行,这个事,就交给你们了……”
“嘿嘿……”
他忽然邪笑,还不等几个人反应过来,他一把抱起阿音,朝lly袭去,lly吓得四处逃窜,in忍不住大骂:
“孟皓尘你大爷的!要死啊?!”
阿音身上还没擦干净,他抱着他跑来跑去的,连萌萌都吓得拼命倒腾着四只小短腿,唯恐避之不及。
“皓皓!求你了,别追了!”
她吓得声音里都泛起哭腔,他这才作罢。
“哈哈哈,你们至于么,屎而已。”
“……靠!”
in指着茶几上惨遭“毒液”溅射的白玫瑰,控诉:
“我新买的花呀!”
“挺好,纯天然化肥呢。”
“……你是怎么说出这种话来的?”
相比in,尚天要淡定得多,不愧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他朝lly走去,郑重其事拍拍她的肩头,语重心长道:
“听我一句劝。现在换男友,还来得及。”
“……”
她知道尚天是开玩笑。
可她真的从未想过换男友。
哪怕是后来,他已经不在。
九月初,他们开学了。
暑假结束,他们告别了疯玩的日子,回到法兰克福继续上学。她是文学系的,主攻西方文学,姨夫苏辰逸就是文学系的教授,是她的老师兼姨夫。她算不上学霸,也不算学渣,学习不算刻苦,脑子还算不错,成绩一直维持在中上游。
她在学校里却是风云人物。
她出身赫赫有名,再加上金发飘飘,身材高挑,又热爱运动元气满满,在学校理应备受瞩目,是校花级别的人物。
他是外语系的,入学刚一个学期,凭借过人的语言天赋,挺拔俊朗的外貌,也备受关注。
几乎人人都知道,他们是一对。
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每一所校园里,总有那么几对恋人,谈着羡煞旁人的恋爱,恣意潇洒,他们便是这样一对。
收获祝福的同时,却也免不了遭人嫉妒。
lly恋爱前就追求者无数,恋爱后仍旧如此。
偏有人不识趣,竟敢找孟皓尘的麻烦。
一个富二代,lly的同班同学,暗恋她许久,自以为只有自己配得上她,是孟皓尘横刀夺爱,抢走了他心爱的姑娘,这天下课,跑到学校门口,在他回家的必经之路上堵到了他,带着几个小跟班。
她今天没课,便没出门。
他下了课,只想赶紧回家,刚出校门便撞见他们。
“enghahen?”
他连个英文名都没有,富二代只好这么叫他。
他眸光一沉,漫不经心地笑。
“应该是aheneng,谢谢。”
丢下一句话,与他擦肩而过正要走,肩头一沉,富二代的手重重扣住了他的肩,他侧身一躲,懒得跟几个毛头小子一般见识,头也不回要继续走。
“给我站住!”
富二代恼羞成怒,他这才忍无可忍,一个敏捷的腾身,长腿重重一扫,在他肩上却猛地收住攻势,富二代吓懵了,只觉一阵疾风在耳畔呼啸而过。
“你再敢碰我一下,试试?”
这一腿,算作警告。
他淡淡收起腿来,富二代却不肯轻易罢休。
不敢碰他了,嘴上却不甘寂寞。
“我找人调查过你了,你爸就是个贩毒的,你妈是个婊子,当初被你爸强了,才生下了你,没错吧?你不就是个私生子么,不,还不如私生子呢,私生子还是有爱才生下来的,你就是无爱的产物啊!”
他眸光一凛,重重一腿踹了上去。
“咣”得一声闷响,富二代捂着被踹的腹部,弯腰痛呼,差点直接呕吐。
这一脚,真的连他内脏都要踹出来。
“老子还是个退役兵。你都查了些无关紧要的屁事啊,该查的不查。”
话音未落,重重又一脚踹了上去。
这次,富二代终于吐了。
“你在学校里边堵我,我可能还会脚下留情。可这是学校外面,我就算揍得你满地找牙,你爹你妈,校长也不能拿我怎么样。你要还算识趣,自己滚,从今以后,见我绕着走,见lly不对,你再敢多看她一眼,试试?”
几个小跟班赶紧扶着他一溜烟跑了。
“孟皓尘,我记住你了!”
他冷笑,头也不回便走。
不过是个不识趣的情敌,敢来?
办了就是。
他也没想到,他的情敌会这么多。
转天,图书馆。
lly捧着厚厚的一本书在啃,“咔嚓”一声,从头顶飞来……一团纸,是被团成一团的纸条,她仰头朝它飞来的方向望去,是二楼围栏边,寻了一圈,却未见有人,狐疑着打开纸团一看,是他的字迹无疑。
是用普什图语写成的一句:
我爱你。
她认得,他前两天刚教过她。
正忍不住娇笑时,“咔嚓”一声,又一团飞了下来。
这次打开,是泰语版的“我爱你”。
随即又一团,是缅甸语。
第四张,马来语。
第五张,德语。
第六张,。
六种语言,六句我爱你。
有生之年,这是她收到的最浪漫的告白,最浪漫的情书。
他走后,她将这些皱皱巴巴的纸条夹在了那本普什图语版本的追风筝的人一书里,就在开篇前几页,那句:为你,千千万万遍,静静地躺在泛黄的纸张上,伴着他苍劲有力的绝笔,陪着她跨过沙场,踏遍疮痍,在那片神奇的土地上,一遍又一遍缅怀逝去的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