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真狠,但走这一道的,哪位不是狠人?
只是这两位的气息里都没有我要找的踪迹,可指路就是在这一片啊。
想到这头皮发了麻,我猛的回身看去,身后却只有树茎,其余空空如也。
微微放心,我转身调整了个背贴枝干的姿势,继续望着场中。
符纸人盘腿坐在地上,调整呼吸;持剑人勉强以剑插地才能控制住身形,两人瞧来是没有多余的气力。
“老五,功力又进步了哈。”
持剑人颤颤巍巍地道。
“自然。”
被称为老五的,也就是符纸人,吐出一口浊气,浅浅缓过神起身。
“你也不赖嘛,”他勾起嘴角,话风却一转:“可东西还是没得说。”
持剑的老者一口气差点没渡过来。
“老夫不与你计较,今日便了了走人!”
声音陡然高了八度。
“若你现在拿了我的命也好,免得再生事端!”
“师兄小点声呀,被别人听着了可不妙,其实,要不咱俩组队?”
老五笑眯眯地看着他,循循善诱。
“谁是你师兄?你个叛徒!”
老者急眼往前迈了一步,颤抖的手指着老五。
“你还敢提!”
“欸这就不厚道了啊,”老五甩了甩手,不知从哪又摸出一张符,“师兄说话总是不说全面,提什么,我哪有?”
老者气急,嘴唇张了又闭闭了又张,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只能恨恨放下手。
老五又笑嘻嘻的,“既然没什么事儿,我就先走了哈。”语罢轻弹符纸,那霎时金光大亮,直刺得人睁不开眼。再揉眼凝神细看,却见他还兀自站立,打了几个摆子。
老五神色蒙蒙的,尴尬着。稍会儿细听,猛地回身竟是又做出打斗架势来。直直盯着树丛中不得言语。
另老者不知发生何事,只知老五似使传送符要遁去,却“败将”下来,好生不解。
我愣看着这一变故,想应是有人从中作祟,却不知是友是敌,心里也是打了个底。
这局势便是成一个钝角,三点,两明一暗,分别是两位“师兄弟”和我。若不出这桩事儿来,他们各自走了也罢,我听到信息不下去要个说处,也就不会打断这平衡性,可事实总是不尽人意,这不,又出来个事儿?
说的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真为不错,这情况不就是这么个样?
便听着一阵大笑传来,一人戴着面具从林中缓缓走出,我只感觉他形身显幻,摸不清虚实,料得此人修为极高,锁不定气息。
只听那人抚掌笑了一阵,见身周人具是紧敛气息戒备地看着他,压声咳了下,原地溜了几圈,才慢慢向着道:
“今日真是看了出好戏,就是结束的又快了几些……”
他声调平缓,语气让人听着很不舒适。
听他又笑:“两位功力却不怎么啊,连周环境都不知道清理一下,还是没发现呢?”
瞧他没有什么动作,可我只觉四肢发凉,有什么东西正有着极快的速度向我飞射来,连破空声都隐灭了。
没有什么多余的思考时间,我直翻身而起,抽剑挽了个剑式,在空中打了几个转轻身落地,插剑于地再抽出,稳立。
见那对师兄弟愣着更甚,各退各的,老者剑尖微垂,已经调整好面部表情,看了我一眼,不知心中想些什么;唤作老五的中年男子从惊疑不定转换成面上陪着笑,都不说话。
戴面具的见我躲过一击,定着,又拍起手来,回声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转。
“人齐了,”他又笑,眼神乱瞟,像要说什么事儿的又干咳几声。
我暗自警惕,不论四面八方风吹草动。
他再抬头,手中凭空出现一根棍杖,有节奏地敲着地面,发出沉重的声响。
……“不知各位为何聚于此地,互相聊聊,交个底,好与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