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十日后便是领珏逐鹿赛，你要不要去看看？”

陈列砸吧砸吧嘴问道。

“逐鹿赛……什么逐鹿赛？”

“领珏逐鹿赛……原本是暗卫内部选拔人才的机制，慢慢的就演化成明家年轻一代的试炼场，经过层层比试，最后的赢家便可以与现任领珏者一决高下，若能战胜领珏者，便可以成为暗卫的最高统领，成为新的领珏者。这个逐鹿赛一年一次，现任领珏者柳林已卫冕三年了哦……”

陈列眨巴眨巴眼睛，问道。

“明家的暗卫……柳林……也姓明？。”

墨书莞尔一笑。

“他确实不姓明。明家暗卫少说也有上千人，但明家子弟在其中的占比还不足一成。明家能在这东宁城中安稳发展多年，肯定不能只靠家族中不出世的老一辈和新生力量，也需要笼络大量的外来人才，才能确保明家势力不倒。当然，能够加入暗卫的人也都是经过层层筛选把关，以确保其对明家有足够的忠诚，才敢将护卫职责交给他们。”

陈列微微颔首。

“嗯～也对……”

他想起之前在雇佣军团时，时常也有一些自发的擂台赛，每每都看的人热血沸腾，随即应和。

“这个逐鹿赛嘛，可以看看。”

墨书微微一笑，开口道。

“还有其他的问题吗？”

陈列深吸一口，双手架在桌子上，拇指相互打圈，犹豫着该怎么开口。

“嗯～～我昨夜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梦里有一个……跟我长得很像的小孩，大概…六七岁的样子，在一个很～阴暗的地方，他表现得很悲伤，很……所以……我想简单了解一下关于我过往的一些经历啊，人际关系啊什么的”。

墨书听着明钰的阐述，刚刚笑意盈盈的脸慢慢凝重了起来。起身走到凉亭边缘，双眼没有焦点，往事一幕幕闪现在眼前，缓了良久，背对着明钰开口道。

“我知道那个时候的你过的有多艰难，但我在明家即使再特别，也始终是一个下人……小姐离开的时候你才五岁，每当你哭着从梦中醒来跟我要娘亲，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五岁啊……正是应该环绕在双亲膝下欢笑嬉闹的年纪……”

墨书停下来翘鼻深吸，淡淡的雾气在双眼浮现，心底的那丝愧疚随着回忆越放越大。

“家主本来就是因为家族联姻才被迫迎娶小姐，所以对你和小姐一直以来也都是不冷不热……后来小姐擅自离家，更是让他不满，所以对你的态度……名义上是管教，实则更像是一种变相的泄愤……”

“你修炼天赋本就不差，虽说在他的管教下你的根基和同龄人相比，确实更为稳固扎实……但动辄打骂已为平常……更让你害怕的，也让我最无能为力的，是一旦他的耐心耗尽，便会将你关进上方阁中的囹圄，一关就是五天……那曾是关押叛族者的地方…鬼知道里面死过多少人……你才五岁啊……而我只是一个主子失踪明家以外的下人，我无力阻止，只能守在墙外听着你恐惧的哭喊，求饶……我永远都忘不了第一次将你从囹圄中接出来的时候，你的眼神……就像是从地狱中爬出来的残魂一般……”

“从此……你变得不爱说话，不喜言笑，就像……一个布偶一样。对别人，不接触，不交流，不反抗，不反驳，没有朋友，不谈家人……”

话音落下，一颗晶莹的泪偷偷从眼角滑落，墨书玉指轻抬偷偷隐去，深吸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情绪，转过头强颜欢笑道。

“不过钰儿，你醒后虽然什么都不记得了，但至少……让我觉得……觉得你是鲜活的！像个正常的孩子一样，鲜活……”

随即勾起一个大大的笑容，一滴眼泪再次滑落。

陈列看着面前笑得苦涩的墨书，眉头深深的拧在一起，心中怒骂。

“造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