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都是一群老骷髅。
“走吧,不要耽误了时间。”等不到他,女子对这里没有了一丝留恋。
“好的,不过得问问这里离渡口还有多远。”我指着硕大的树冠下盘腿而坐的蜡黄色的骷髅说道。
为什么问他?因为其他的骷髅凶巴巴的。
“也行,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你好,打扰你一下,我想向你问一下此地离渡口有多远,可否告知?”
那具骷髅没有回答我,依旧盘坐着,丝毫没有动静。没了眼睛的骷髅此刻像是在闭目养神?这给我一种奇奇怪怪的感觉。
我也没再问,只是眼睛不断打量着那具骷髅,心里有一个惊人的想法一闪而过。
“难不成他又死了?”
我摇了摇头,笑着否定了自己的这个荒谬的想法,人死了怎么还能死?
忽的一下,那骷髅跳了起来,对着我就是一闷棍。
“额,他怎么跳起来打我了,还有那棍子是怎么回事,刚刚他旁边什么都没有啊?”
我定睛一看,那哪是什么棍子,分明是他自己的手骨。
“好家伙,拿自己骨头当武器!”我有点无语了,不怕骨头被敲碎了吗?
不远处的女子见状,连忙冲了过来。
“住手,我们不曾得罪你,为何出手伤人?”
“不曾得罪我,你自己问问他刚刚在想什么?”
那骷髅拿着自己的手骨指着我,怒气冲冲的说道。
“你刚刚想了什么?”女子来到了我的身旁,轻声问道。
“我刚刚在想他是不是又死了。”我苦笑的说出自己了刚刚的想法。
“没什么问题啊,我们都死了,有什么好忌讳的吗?”女子也是不解的问道。
她这句话像是一滴水坠入平静的湖,掀起了一道涟漪。刚刚那些看热闹的骷髅纷纷看向这边,就连刚刚还打的热火朝天的那两具骷髅也停止了动作,皆冷冰冰的看向我俩。
“情况好像有些不妙。”我偏过头对女子担忧的说道。
“那你还不跑?”女子一边说着,一边迈开腿向和那群骷髅相反的方向跑了起来。
我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还以为女子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来平复此时的场面。
“你还不跑,不怕被群殴吗?”女子发现身边不见我的身影,扭头一看,看见我还在原地发呆,不禁有些气恼的喊道。
“说跑就跑,你的淑女形象呢?”我反应过来了,虽然这里没有痛觉,但我怎么能轻易挨一顿打,我也跑了起来。
不知跑了多少,后面的骷髅才没了影子,我不禁感慨万千,被骷髅追杀,我也是独一份了。
“看来饭能乱吃,话不能乱说也适用这里。”女子停了下来,若有所思道。
“是啊,还好那群骷髅大部分都是快散架的,不然我怕我真的会再死一会。”我开玩笑道,想要缓和一下先前紧张的气氛。
“话说,我们死过一次了还会再死一次吗?”没了危险,我又开始对这个问题好奇了起来。
“我不知道,你可以去奈何桥头问问孟婆,或许她知道。”女子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好吧,我们继续走吧,不过这个方向对吗?”刚刚只顾着跑,没注意往什么方向跑了。
“你傻啊,沿着河畔走不就行了?”
“额,你说的有道理。”
就这样,我俩继续踏上了去往渡口的旅程。
“你看那边,好像有人。”
我顺着女子指的方向看去,那里有一个背着什么黑漆漆的东西的人。那东西比他还高,因此他只能佝偻着身子背在身上。
“我们过去问问吧。”
这次,我走在了前面。
“你好,可否问个路。”我依旧礼貌的问道。
那人抬起头望着我,将身上黑漆漆的东西放了下来,这时我才看清,这居然是一口棺材!
“嗯。”
听到他的回复,我止住了心中的震撼,说出了自己要问的话。
“那。”
我看向那边,依旧没有半点渡口的影子。
“我看不到啊,还有多远呢?”
“半年吧?”
“半年?”
“嗯。”
我知道他说的半年是什么意思。知道了自己要问的,又不免闲聊起来。
“你要去什么地方。”
“那。”
我看着同样的方向,原来他也是要去渡口的人啊。
“我们同路,不如结伴而行。”
“不。”
那人摇头拒绝道。
“我的棺材太沉重了,我走的很慢,我不想耽误你们的行程。”
那人说出了自己拒绝的理由,我见此也不好再说什么,告辞一声就和女子继续沿着河畔走了。
“他们为什么要背着一口棺材呢?”
离开那人很久我才开口说出自己的疑惑。
“为了抵御来自忘川彼岸的罡风。”
“这你也知道?”
“嗯。忘川支流上时常有纸折的小船飘过,上面记载着有关这里的一些事,一年一次的罡风我也是从里面的内容得知的。”
听着女子的话语,我偏过头望着忘川支流,宽广无比,这样女子都能捡到一些纸船,想必这茫茫的河面还有数以兆计的纸船吧。
“我看那些背着棺材的人都还有皮肉,这是因为棺材的缘故,那为什么那些骷髅不也背一口呢?”
“棺材也不是想背就能背的,若非前世受尽大苦大难者难以承受的住那棺材的重量,刚刚那人没有骗你,背着那口棺材会很慢很慢。而且,棺材也只有这种人才会显化其背,一般人是不会有的。”
“生前受苦就算了,死后也要,这真的太苦了。”我不禁哀叹,活着没享受,死后苦依着。
“那倒不是,他们若是能走过奈何桥转入轮回,下辈子一定成就非凡,可堪称凤毛麟角的存在。”
“啊?居然还有这等好事。”
我感觉自己错失了什么天大的好事。
“难不成是我还不够苦吗?我觉得自己的前世挺苦的,比黄莲还苦,才24岁,正值青春年华,就溘然长逝了。”
“只是死的早罢了,算的了什么。”
“唉。”
“叹什么气啊?其实你也不必羡慕那种人,因为他能不能走到奈何桥都说不准,更别说什么下辈子了。即使棺材再厉害,也依旧抵挡不住来自忘川彼岸的罡风,无非是减少些磨损,不能完全护他周全。”
“好吧。”我还是略有不甘心的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