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公子自然的伸手接过箩筐,拎在手中,对傅鸿飞说了一句“谢了”,招手唤不远处站着的随从,同掌柜结账后先行离开。
傅鸿飞低头又挑选了一个箩筐,付钱后向东街尽头的傅宅走去,刚走到门前,听到宅内传出女子断断续续的哭声。
急忙伸手推开门,傅鸿飞看见莺娘握着扫帚气冲冲站在院子里,地上跪坐着一位没见过的橘衫女子,眼下没心情打听她是谁,倒是关切莺娘为何如此生气,傅鸿飞轻轻唤了一声“莺娘”。
听见傅鸿飞的声音,莺娘激动的将手中扫帚随手一扔,双手在裙侧擦了擦,喜笑颜开的上前拉着傅鸿飞说:“我家鸿飞回来啦!”
傅鸿飞乖顺的点点头,把手中提着的箩筐递给莺娘说:“新买了一个箩筐”,上次他回傅宅安排侍卫时,发现家里装染布的箩筐旧的都变形了。
莺娘接过箩筐宝贝的抱在怀中,傅鸿飞总是这样,每次出门回傅宅时都会捎带点实用却不贵的东西,这些年莺娘都习惯了,只当是鸿飞报平安的方式,她也常常为此满心欢喜,觉得日子很幸福。
“快洗手,正好今天做了好吃的”,说完莺娘就忙不迭地拉着傅鸿飞往内院走,刚走了没几步,猛然想起还跪坐在地的那女子,一下从大儿归家的喜悦中醒转,无奈顿住脚步说:“不行,鸿飞你先回屋,我有点事要处理。”
傅鸿飞回头看着莺娘向那跪坐的女子走近,停在原地站着,没有回屋。
“莺娘,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女子捏着手中的信笺,试图为自己再一次解释。
莺娘掏出帕子放到女子手中,示意她先把脸上的眼泪擦擦。
看女子伤心的坐着不动,莺娘苦口婆心的对她说:“小红啊,莺娘知道你委屈,我也不是刁难你,就算你不识字,可你把信笺落在床案底下三日都没发觉,还是我今日去主屋扫尘才看见,这事你做的不对。”
“寄信那日,晨起我把夫人屋里的窗打开透气,许是大风将信笺吹到床案底下,我去取信时才没看见”,小红努力的回忆细节,想要给出合理解释。
那日都城确实起了大风,林慧烟病了的这段时间,主屋也确实会时不时开窗换气,也许真是起风的缘故。
想到每日都会整理主屋和书房,莺娘接着问小红:“你这三日都没有打扫床案吗?”
“没有,夫人十分爱惜床案上放置的那盆兰花,特意交代平日不用打扫”,小红一脸惆怅的说。
但小红觉得自己找到了重点!大风将信笺刮到了床案下,取信时她只看到了桌上尚存的另一张信笺,导致她寄信失误,可是夫人交代她不用打扫床案,所以她没发现还有一张信笺没寄出。
听完小红的话,就算她说的有几分道理,可莺娘突然觉得心口堵得慌,难过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喃喃自语:“你一句没看见,可苦了我家姑娘,隔了三日了,她在东山郡得急成什么样子?”
傅鸿飞听出了事情大概,走上前从小红手中抽走信笺,看到其上写着:但请切勿担心,伤势未及筋骨,已给小姐请了东街远近闻名的大夫,增强食补,卧床数日就能好转,今后莺娘定会好生照看小姐,还请姑娘莫要责怪。
这不就是沈林溪近几日忧思之事吗?傅鸿飞哭笑不得的看着手中的信笺,原来是虚惊一场,不过这事也真的愁了沈林溪,令他家王爷也受到波及。
看完信笺上的内容,傅鸿飞对一旁站着的莺娘说:“无碍,回信便可。”
莺娘正是有此打算,无可奈何的摊手叹气,面露难色对傅鸿飞说:“家中两只信鸽近日都受了伤,怕是飞不了,得养一段时间才行。”
傅鸿飞还没来得及回话,看到莺娘一边匆忙向内院走去,一边嘴里念叨:“哎呀,不能这么干等,找驿站,我回屋换身衣服出门问问。”
看莺娘慌乱的失去阵角的模样,傅鸿飞伸手抓住她的手臂,十分镇定的说:“莺娘,我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