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叶听完萧云峥的话沉默了,王爷一反常态如此严苛,脑中快速思索其中利害后跪倒,双手按地低头哀求道:“青叶知错,不该同书翠开这种玩笑,请王爷责罚!”
只是玩笑?就想将此事这般敷衍过去么,萧云峥见青叶跪地眼底闪过一抹失望,她是个很忠诚的丫头,可她忠心的对象另有其人。
萧云峥转头对杵在一旁看了好一会戏的傅长晖说:“长晖,去把钱庄掌柜请来。”
傅长晖领命离开后,中厅陷入短暂的沉寂,余下众人各有所思,直到一盏茶后傅长晖带着东宝钱庄掌柜返回。
掌柜步入后恭敬的行礼说:“见过王爷、王妃,来的路上傅大人已将事情始末说了,请准在下查验银票。”
刘总管前来取走几案上的银票代为转交,掌柜手执银票细看其上印章、小字和日期后,对萧云峥揖礼答复:“王爷,这银票确实出自东宝钱庄。”
听到掌柜的结论萧云峥没有丝毫意外,无声看了眼傅长晖。
收到暗示,傅长晖靠近身边掌柜,左手比出一个“请”的动作说:“劳烦掌柜看看身后,可还记得,那日是哪位姑娘换的这壹佰两银票?”
掌柜应声转向身后,依次看了看红霜、书翠和青叶她们三人,很快辨认出结果,先伸手指着书翠说“这位”,接着手右移指着青叶说:“还有这位。”
放下手,掌柜又回忆出一些细节,对身旁的傅长晖说:“那日正值铺子里誊录账目,没什么客人,所以记得很清楚,两位姑娘都到过钱庄,壹佰两银票是这位绿衣姑娘换的。”
话刚说完,这掌柜脸上露出十分难为情的笑容说:“有一事惭愧,那日在下饮了小酒解乏,误把蓝衣姑娘换的伍拾两银票错记成壹佰两,傍晚清点时才发现。”
蓝衣姑娘即是书翠,此刻脸上尽是冤屈得以洗刷的满足,目视前方挺直腰杆站的那叫一个端正。
青叶的脸色却是愈加暗淡了几分,她怎么也想不到,此事的败笔竟是掌柜记错账,害她一开始就留下破绽。
如今转念一想,青叶觉得整个计划也是枉费心机,哪怕她按计划藏好了银票,密告到刘总管处,成功陷害书翠,银票面额仍会在今日这样的对质中暴露她。
刘总管见孰是孰非已了断分明,同掌柜言明谢意后,唤来伙计送客。
接着,刘总管回身对上座的萧云峥说:“王爷,此事老奴定好生处置,先带这几个丫头退下了。”
不待萧云峥说话,沈林溪插话追问:“刘总管,你准备如何处置此事?”
刘总管闻声停下脚步,忖量后答道:“回王妃,依王府规矩,轻则罚去扫尘、浣洗,有的扣例钱,略重者掌嘴、行仗,重则逐出王府或发卖!”
沈林溪只是担心书翠会被带走为难,也看到青叶在听到发卖二字时脸上骤现的惊恐,没有再说什么,默默看着刘总管带走三个丫头。
半日的闹剧结束了,沈林溪蓦然有些乏累,刚站起身准备回屋,不料却被一旁坐着的萧云峥伸出右手拽住手腕。
沈林溪转身看他意欲何为,心想:怎么?也要处置她不成?
萧云峥手下力度适中,轻握沈林溪的手,仰头看着她,认真提议说:“早晨你说,我对你有不满直接找你?”
沈林溪低头看萧云峥脸上的表情,他不像临时起意的样子,心里竟紧张了一下,嘴上却不退让,说:“你想怎么样?”
萧云峥兀自低头笑了一声,没有回答,从椅中起身,右手拉着沈林溪向外走,叫上傅长晖,临出中厅时还从长桌果盘里拿了一颗苹果。
看周遭环境的变化,瞧着是去后院的方向,沈林溪突然有些后悔刚才默许红霜去陪书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