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晨,郡王府内传言四起。
庭院树下,年轻女子身着碧绿翠衫,同伙计和两名侍女围在一处,对他们低声细语:“你没看见,昨日王爷回府脸色极差,定是王妃闯了什么祸!”
其中一名侍女神秘兮兮的接话说:“还有个事,我今天早起,看见王爷从厢房走出来。”
伙计听完她们俩的话那是一脸恍然大悟,挠头说:“难怪,今早刘总管让我搬起居用品去厢房!”
那侍女脑中似有结论,惊讶的将心中所想脱口而出:“你们说,会不会王爷王妃不和,分房了?”
吃了豹子胆了?真是什么都敢说!伙计听完侍女说的话,略显嫌弃的白了她一眼,警惕的看了眼周围,正色小声忠告她说:“哎哟,我的姑奶奶呀~快闭上你的嘴!这种事岂是我们能讨论的呀!”
侍女脸上却没因被怼浮现怒色,应是平日与这伙计关系尚可,伸手轻掐他的手臂还不解气,埋怨说:“怕什么,这里又没有外人”,惹得伙计连忙笑着往一旁躲。
绿衫女子听完也不以为意,有什么可怕的!她和这两位侍女可都是都城萧王府的人,能被选中随行自是不一般,想到这不免有些得意,似意有所指却不道明:“这么看,肯定有什么事!”
在刘总管从远处廊道拐角走出时,他们才结束闲聊顷刻散去,佯装各自有事忙碌。
正屋内,沈林溪醒来靠坐在床榻,磨磨蹭蹭不愿更衣洗漱,她不想用早膳时见到萧云峥。
不一会,红霜走进房内,将手中端着的早膳置于圆桌之上,转身对沈林溪说:“小姐,快些起来,今天特地炖了你爱吃的酒酿圆子。”
红霜没有提及,刚才在膳厅,刘总管问她王妃何处,她正迟疑不知怎么回答时,还是正用膳的萧王爷放下汤匙说:“重新准备一份,给王妃送去”,她才能安心去伙房忙活。
沈林溪洗漱更衣后来到圆桌旁坐下,用汤匙舀起一颗圆子入口,十分软糯的口感,看着红霜在一旁忙碌的收拾要洗的衣物,却瞥见她露出的手腕有明显的淤青。
沈林溪立马放下手中汤匙,惊诧起身走到红霜身边,低头挽起她的袖口查看,不由的皱眉,当真是淤青!怎么一晚上不见身上就添了这伤,抬头严肃的问红霜:“谁打的?傅长晖吗?”
红霜下意识将手抽回,捋平衣袖遮住手腕,不想让沈林溪徒添担心,匆忙解释说:“没有,小姐,好端端怎么会有人打我呢!是晨起搬东西不小心磕到的。”
磕到的?沈林溪可不会就这么相信。红霜行事向来稳重,从不使蛮力,这些年跟着自己在沈府虽然没曾受过照拂,可也是极少负伤的。
沈林溪见红霜一副不肯说的样子,佯装对她失望说:“对我也不肯说实话吗?好,我自己去问。”
瞧见沈林溪话音刚落就转身向屋外走去,不像开玩笑的模样,红霜决定将真相吐露而出。
在门边拦住沈林溪后,红霜凑近小声对她汇报说:“是萧王爷,他命我和书翠自行领罚,但是…”
沈林溪哪有耐心听完后面的但是,听到是萧云峥所为居然没有意外,是啊!他都敢拿箭射杀自己了,欺负她身边的丫鬟有什么可奇怪的呢!
可即便这样,有什么招大可以冲着她来。兀的沈林溪感到心里极不痛快,怒火淹没了理智,本来假意迈出的步伐忽的坚定,向屋外走去。
红霜赶紧追在沈林溪身后,后知后觉想小姐这般冲动怕是又会惹王爷不悦,试图简明扼要的继续解释:“没事的小姐,刘总管只是让我和书翠搬书,手真的是我自己不小心磕伤的。”
可惜,此刻的沈林溪什么也听不进去,红霜愣是没拦住,随她一路从厢房寻到了书房。
傅长晖正靠着石柱美滋滋的吃着荷叶鸡腿,悠哉的看着庭院秋景,这可是阿兄傅鸿飞特地从安平镇给他带回的特产,连王爷都没有份,抬头时正好瞧见沈林溪气呼呼的向书房走来。
稍微收敛的将拿鸡腿的手背在身后,傅长晖还没来得及咽下口里的鸡肉,正想着对沈林溪招呼一声王爷在书房不便打扰,却看见沈林溪似是十分嫌弃的看了眼他嘴角的酱汁,转头径直推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