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为笑着点头，不由有些好奇问道：“所以那户人家到底是什么来头，怎么能这么奢靡？”

步孤云卖个关子笑道：“你猜猜，这人你见过的。”

莫为更是一头雾水，“我怎么可能会见过？”

“你还救过他的命！”

“京城……”莫为一愣，想起那个黄衫少年，“你说赵祯？”

“正是他！”步孤云得意看向莫为，“不过你不知道他什么身份吧？”

“能是什么身份，富家公子哥罢了。”莫为言语中不免有些不屑，倒是想起来那块山河令救了自己一命。

“切！有眼不识泰山！那是当朝陈王殿下，皇帝的亲哥哥——不对，亲弟弟！”步孤云俏脸喝了酒本就有些晕红，此时口误，忽然更加红了起来。

莫为脸也红了，故意不去理会她的口误说道：“陈王？他是陈王？那就难怪了……”

当日种种合理起来，也只有那般一个王爷才有人肯为他献出生命，也只有一个王爷，才会轻易许诺到时莫为进京任他金银财宝山珍海味美酒娇娃应有尽有。

“他一个王爷不在京里老实的呆着，四处乱跑什么？那次不是我救他一命，只怕他早被江湖人士乱刀分尸了。”

步孤云一拍桌子，“我也这么问的他！你猜他怎么说？他说他从小就一个当大侠的梦，学李白那样，孤身一人，浪迹江湖，仗剑天涯，行侠仗义，抱打不平！”

莫为“呵呵”一笑，“这人真是吃饱喝足了闲的，江湖是那么容易浪迹的么？还行侠仗义……”

“你别笑，”步孤云一脸正色制止莫为，忽然话锋一转，“我跟小水已经笑过他了。”

莫为哈哈大笑，“那他怎么说。”

“他不信呗！”步孤云没好气夹了一块鱼肉送进嘴里，嚼得津津有味，“但是已经开始犯嘀咕了，说是那日观战归来就开始犯嘀咕了，见了我们更加嘀咕了。”

“他说他没见过活的女侠，跟你相识是第一回，但萍师妹易容他只能听着声音；见到我俩是第二次，所以很热情请我们吃火锅……”

“但他听说我差点弄死他后有些难以置信，不理解我为啥一言不合就要杀人，”步孤云摊了摊手，“然后小水告诉他，江湖上就是这样的，一言不合就要拔刀相向，到最后各凭本事，并不讲什么至不至于、应不应该，然后他就一句话都不说了。”

莫为点了点头，没想到这位陈王还是一位江湖狂热者，只是他没见过真正的江湖，大概不知道江湖多么险恶才会如此向往吧？

“对了，说起辛萍，你怎么大仇不报，变成了为虎作伥？”这样直白发问，也只有步孤云有这个胆量与勇气，因为她相信，莫为一定有他自己的理由。

“你是怎么找到我住处的？直接去的门里？”莫为并不直接回答她，而是问起了心中困惑。

他在城中一个人居住，称得上深居简出，能够找到这里的人并不多，步孤云能够直接过来，显然是那个知客门人带路来的。

“是啊！我直接打听的落雨剑派，别人就说北宗没了，我就去了南宗。”

“那你怎么跟他们说的？”莫为有些担心她言多必失，但并不打算因此责备爱侣。

步孤云认真说道：“我就说我是你在京城怡红院认识的相好的过来千里寻夫，他们就派人带我来了。”

“呃……”莫为又喜又悲，喜的是步孤云没有说漏了嘴，悲的是自己的名声怕是就此毁了。

“干嘛要这么作践自己？”莫为有些怜惜又有些内疚，看着美人的眼神就有些心疼。

步孤云得意笑道：“谁知道你跟他们怎么回事儿，万一说多了影响了你的计划怎么办！快说说，你到底怎么想的，怎么还给人当上走狗了？”

“你不要说的那么难听好不好？”

步孤云不屑说道：“难道不是？”

“好吧，你说得对……”莫为简略说起如何假装击杀蒋子锐让他出去报信，如何击晕辛萍将其交给岳王孙取信于人，如此这般，这般如此，最后才说道：“如今过去了这么久，我还是没想好，该怎么动手相救师父师娘。”

步孤云皱眉说道：“凭你的武功，直接斩断铁链，带着你师父逃出去啊！以你俩的武功，这普天之下，谁能拦得住你们？”

莫为知道她说的是恩师辛万里武功独步天下，并不是说他如何如何，却也不过多分辨，只是说道：“师父受那毒药侵蚀经脉，一身修为已然十不存一，而且就算我俩逃了出去，他们抓着师娘师妹，以此为要挟，师父根本不会跑远。”

“我就从来不会被人要挟，”步孤云仰头喝了碗里醇酒，“有人要挟我的话，我就会告诉他，你尽管杀，看老娘回头怎么报复你完了！说得好像他就没个三亲六故亲朋好友似的！到时候我连他家里的老鼠都灭了九族，就留他一个人活着！等他好点了娶妻生子，就再杀一遍！”

她说的稀松平常，莫为却知道，这是步孤云能够干出来的。

莫为轻轻点头，“我以前也认为我能做到，但现在我确定了，真的是挚爱被人胁迫，很难，很难那么抉择的……”

他温柔看向眼前爱侣，“以前我从没想过会被人胁迫，但如果你或者柔姐，或是师父师娘他们被人用刀架住脖子要我去做什么，我是真的没法拒绝……”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