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落,还特意用手指了指阳台那边,暗示凡千鸣可以去那边打电话,隐私性比较高些,却又不等凡千鸣的致谢,就一头扎进了书堆和档案里,没了回应。
说实在的,在这四人中,凡千鸣最搞不懂的就是任容静了。
看似大大咧咧不计后果,多数时只会凭一腔热血、闷头乱闯。
因为别人随便一句无关紧要的话,死钻牛角尖,即便和真相背道而驰。
有时却又比所有人都要细腻,轻而易举的,就观察出了,凡千鸣她们忽视的细节与矛盾,如及时雨般呈出最完美的解决办法。
人无完人。
凡千鸣只得这样评价道。
“千鸣~”苗晓莹的声音从浴室响起:“你是要先洗澡?还是先吃饭?”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满是泥泞的双手和身体,叹气到:“先洗澡吧,谢谢你,小苗。”
“没关系的!咱俩谁跟谁?那我先把换洗衣服,放到洗漱台了哦。”
语落半晌,仍不见苗晓莹走出浴室。
凡千鸣再次揣着一脑袋问号,上前拉开了浴室的磨砂玻璃门,却只见苗晓莹蜷缩在浴室的角落,将脸深埋在双膝间,极力隐忍着什么?
听到有人进来的动静,连忙侧过头去,用手背抹去她自以为是多余的眼泪。
“小苗……”
“我们都知道,你刚才说的是假话。”
苗晓莹打断了凡千鸣,紧咬牙关,轻声呢喃:
“但我就是无法说服自己相信你的谎言,即便这样对你我都好。”
“……”
沉默,一如既往。
凡千鸣将身上的浴巾丢在一旁,行至挚友面前,俯下身子,伸出手想要去安慰她,却又因自己双手上的污渍、和不知何时出现的无数细小裂口,在浴室白炽灯的映射下太过于刺眼。
她不敢去触碰,这个看似坚强,实则异常脆弱的女孩。
不知究竟该怎么编排谎言,才能给予她一个完美安心的解释,全盘托出吗?在公交车上看见了小恶魔,又不知怎的被全车人追杀,被控诉着根本无法理解的罪名。
最终摔下车,明明记得自己已经死了,却又怀着满满的饱腹感重新活了过来。
……
就好像……
被人哺育着,期待着,三日复活的耶稣。
越想越深,一股恶寒从心底不由自主地泛起,爬上脊梁骨,激的凡千鸣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只留下句:“抱歉。”
便匆匆想起身离开。
却又被苗晓莹主动握住了双手,令凡千鸣一惊,再次回望女孩的视线,都不由得开始了颤抖。
只见她仍噙满泪水的双眼,写满不肯放手的坚定与不舍。
“算我求你,凡千鸣。”
“我明白你有你的苦衷,有你不能解释的道理,我可以对你以前、现在、未来的等等一切奇怪行为装聋作哑!我也不会强求你留在我身边!但至少……至少……”
“别一句话都不说的,就离我而去,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