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脚之处,遍地荒芜。
眼前应当是一座小渔村,虽然黑雾压得低低的,可视度并不高,但是扑面而来带着腥气的风和眼前腐朽了的渔船告诉江浸月,她的判断没有错误。
她动了动脚,脚下枯败的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
江浸月一动,徐行紧张地一把拉回了她的手,紧紧地攥住。
感觉到她回头,见徐行轻抿着下唇,略显不安地巡视着周围的环境。
回过头去,在徐行看不见的地方,她的眉头轻拧着。
这场自己与“她”的对决中,不应当牵扯进别人来。
这个世界是由“她”创造的,所有的一切未知性实在是太高太高了。若是自己为不死身,那么在真实世界的徐行也死不了吗?
江浸月不敢下这个定论。
徐行定定地看着前方,眼神却未曾聚焦。
身前是无尽的黑暗,身后是一步都不能再退的底线。这阵风比他成长过程中的任何一刻都要凌冽,吹得眉间刺痛。
“我勒个豆!真是……”一片诡异而又和谐的声音中,徐行突兀地开口,为这个死气沉沉的世界带来些许的活气。他故意倒吸了一口气,没将话说完。
闻声回头,江浸月别着的眉头未赖得及舒展开,略显迷茫的眼神就那样望着徐行。
低头,江浸月的一系列反应撞进他黑的耀眼的眼眸。他将另外一半剩下的话补上,“好沉浸式的剧本杀!”
而后,他故作轻松地笑了笑,想逗江浸月放松些的戏码做得有些刻意。
江浸月望着他的眼眸闪了闪。
见江浸月毫无反应,敛了笑意,有些慌神。
冷风寂寂,潮湿发霉的环境中,光线斑驳,她的脸色惨淡如霜,整个人陷入一种奇怪的病态里。
这是徐行第一次真真切切地观察江浸月,确如林毅杰所说,她的脸拥有绝对的统一权。只不过那绝美空灵的容颜后,埋藏地却是一片毫无血色的惨白,好似被打碎的玉。
碎玉,听起来命运多舛。
“吓,吓傻了?”徐行也没面临过这种情况,环境和江浸月两者都是。他的表情略显尴尬。
见江浸月还是一脸茫然地瞅着他,徐行被看得不自在。
人在不自在的时候手下的小动作就会变多,他转移方向,往前走了两步,伸出手扇了扇眼前浓厚的雾,却仍然未见透亮。
一步一步踩在松软的枯叶上,每一脚的轻陷都带着一股别有其意的诱惑。面对这样的场景,身为一个21世纪的男大学生,徐行他不可能心里不打鼓。但既已身陷险境,埋怨与苦吼是没有意义的,最重要的是怎么回去,就连这里是哪儿,他们二人是怎么跌落到这里的,在保证生命面前都不重要。
想到这里,徐行阴沉的眼眸不禁又暗了暗,在一片寂寥、死气的黑暗之中,少年锐利的视线仿佛能够刺破一切邪魅。
就在徐行愣神之际,身后的江浸月猛地拉了他一把。他的脸回头至右肩侧,正巧与乌鸦贴面而过,脸颊闪过的风带着一股剑意。
顾念慈松开手之际,徐行转身打腿,一脚将那平着他的身高飞行的乌鸦兜在了雾里。
隔着黑雾,听着声音,它像是撞到了什么东西上面,一声惨叫未发就没了动静。
“我去!”
徐行着实没有见过这样带有杀伤力的乌鸦,一时倒觉得有些新奇。
“没事儿吧!”江浸月问道。
“没事儿!”徐行摆了摆手,还在探究那乌鸦死去的方向,转念突然想起来什么,回过身对江浸月说道,“你劲儿还挺大!”
先是之前一脚将匕首踹飞,整个刀身直接没入了木头桩子里,然后现在一手又拽动了自己一个一米八几的算不上轻的成年男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