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比伯极为严肃地向胡东风行了一遍教礼，目送胡东风带着艾米丽走上了昆玉号的甲板。

胡东风掏出怀表确认了时间，对驾驶舱里的罗伯特做了个手势。

“启航！”

随着空气螺旋桨发出轰鸣，昆玉号开始了第一次航行，缓缓退出舰艇泊位之后，行驶向了茶话岛的岛心——“受虐甜甜圈”中间的孔洞。

昆玉号沿着指示标识开始缓慢下降，到达出港高度之后，昆玉号开始加速前进，不到两分钟就进入了茶话岛南部四号主孔道。

胡东风收起怀表，他很满意昆玉号的巡航速度。这一段路程，深田号至少需要七分钟。

这是他第一次在孔道上半区航行，一切都是那么新奇。

昆玉号装备了火炮，比普通浮空艇的优先级更高，它的航行层处在上半区的最顶层。

胡东风从未如此靠近孔道顶部，不仅能够清晰地看到航标、航行层标识和浮沉标识。就连穹顶修建时工人留下的标识信息，都能看到一清二楚。

胡东风把视线降低，在上半区的下层，各式浮空艇交错而过。而他熟悉的下半区是如此的遥远，密集的气垫船正在缓慢行进，像是一群负重的甲虫。

同样兴奋的还有罗伯特，他的考试成绩优异，胡东风让他来做舵手，此刻的他正在驾驶舱里手舞足蹈，时不时望向孔道顶部。

罗伯特的右边是跟他同班组的浮沉手杰拉德，杰拉德和罗伯特年纪相仿，有着一头橙色短发，明显沉稳许多，很平常地观察着航线图和孔道，时而调整一下操纵杆。

罗伯特的左边是跟他同班组的观察员，观察员是一个经验丰富的中年人，正一丝不苟地工作着，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孔道里的标识，不断校对着手中的航线图。

胡东风对这个班组很满意，一老带两小，经验和精力都有保障。

他溜达到新甲板下层巡视了一圈，确认一切正常，上到塔楼二层，回了舰长室。昆玉号舰长室的面积足有深田号船长室的两倍大，空间十分充裕。

舰长室里，大眼萌正坐在椅子上，把玩着手里的猫头鹰标本，见胡东风进了门，连忙把手里的羽毛塞进胶衣里。

胡东风看一眼被薅成斑秃的标本，倒也不生气，反正那都是舔包得来的东西，坏了也就坏了。他摸摸她的头，蹲到了桌子边，深情地看着漆黑的保险箱。

财产安全至关重要，他特地找人把保险箱焊在了地板上。

十五天的航行，昆玉号上的气氛十分融洽。各个班组磨合下来，每个舰员都得到了一定的提升，相互之间的配合也越发默契。

胡东风对队伍的状态很是满意，随着航程的推进，他也完全熟悉了昆玉号的各种配置。

目标孔道里没有任何标识，更没有任何光亮。

胡东风稳谨慎地下达了命令，让班组把行进速度降了下来。

昆玉号在孔道里缓慢移动，在空气螺旋桨的轰鸣间隙中，甲板上似乎有奇怪的撞击声。

胡东风对着黄铜传声筒继续下达命令，“轮机与空气螺旋桨解耦，关闭所有动力管道，进入滑行状态。”

随着昆玉号进入滑行状态，甲板上传来的撞击声立刻清晰起来。尽管撞击的频率并不高，但胡东风听得清楚，不只是甲板，整个船身都在被撞击。

罗伯特紧紧盯着窗外，他在探照灯的光线里，看到了无数个一闪而过的黑影。

他紧张地吞咽着口水，紧握住舵盘，看向面色凝重的舰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