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赶忙跑到跟前,一边用力拉起陈杰,一边十分生气地说,“我的事,不要你来管。”
可陈杰却撑着劲说,“你是我的妹子,他欺负你,我能不管?”
罗秀清不听陈杰说,一下把陈杰推开,埋怨着说,“有么子事,你不会与他讲理?”
陈杰被罗秀清一拉,见张金瑞已经服软,就起了身,但他指着张金瑞说,“这种人脸皮厚骨头软,你不给他点颜色瞧瞧,他就不晓得关老爷嘴边有几根胡子。”
张金瑞从地上爬了起来,用袖子擦了擦鼻子上的血,扶起倒地的单车,把邮包重新整理了一下,朝着陈杰狠狠地瞪了一眼,说了句,“你等着瞧”,便骑着单车朝着大坡下驶去。
罗秀清见张金瑞灰溜溜地跑掉了,没有把事情搞得不可收拾,也没得让水书记知晓,就觉得放心多了。
因为不论什么事只要不让领导晓得,就不算有多么严重。
于是,她对陈杰说,“你这是何苦,干吗非要打架?”
陈杰说,“这种人不收拾不行,他就没个记性。”
罗秀清有些好笑地说,“你还是个伢子,就敢欺负比你年龄大的人。”
陈杰说,“莫看他年龄比我大,个头还没我高,我一个大背就把他给摔趴了。”因为他曾跟学校的老师学过摔跤,打起架来,一般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罗秀清带着陈杰回到广播室,就说,“你不是在后山跟着春生在种黄豆,如何就这么快地跑了回来?”
陈杰说,“黄爹见你眼里有泪,就跑到后山找到了我,说秀妹子被别人欺负了,在找你呢。我就从后山那边跑了过来,走在南杂店门前让刘姐挡住了,说秀妹子出去了。我就问刘姐发生了么子事。”
“刘姐说那个邮递员张金瑞老是骚扰和调戏秀妹子,搞得她好是恼火,又没得办法。正说着,就见张金瑞推着车子从广播室那边过来。我就在大队部门外把他给拦住了,问他为何要骚扰和调戏秀妹子。”
“他说他没得骚扰和调戏你。我说那她为何要哭着流泪。他没话说了。我就冲过去,把他的车子推倒在地,拉着他就把他一下子摔在地上。这时你就过来了。”
罗秀清说,“你以后莫要这样,让水书记晓得了,要在广播里点名批评你,也会把我搞得好难受。”
陈杰说,“我晓得。”
经过这事以后,张金瑞再见到罗秀清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
可邮递员在乡下也算是知名人士。
两人打架的事,咋说也是蛮大的新闻,而且还是因为秀妹子。
所以,这件事很快在茶山大队传播开来。
人们都在说秀妹子是陈杰的妹子。
搞得罗秀清的父母都晓得了。
那天,她刚回到屋里,父亲就朝她问道,“听说九队那个知青伢子因为你跟乡邮员打了一架?”
为了不让父母担心,罗秀清说,“他们两人打架与我有么子关系?”
母亲说,“别人都说是那个乡邮员要调戏你,那个知青伢子说你是他的妹子,所以就打了他。”
罗秀清一听,把眉头皱得老高,对母亲解释着说,“莫要听他们胡说,张金瑞没得调戏我,只是缠着要我作他的妹子,搞得我好心烦,我就出去躲着他。可能是陈杰听了刘姐的话,就与张金瑞打了起来。我就过来把他们两人拉开了。”
父亲有些不相信,继续问道,“为何人们都说你是那个知青伢子的妹子?是不是你答应过要做人家的妹子?”
罗秀清急了,说,“这可能不?我才十七岁,刚从学校毕业,而人家陈杰是知青,如何会要我做他的妹子?”
母亲说,“我听别人说那知青伢子也在公社演出过,口琴吹得极好。你是不是喜欢上了人家?”
罗秀清说,“我是喜欢上了人家,可是,人家会不会喜欢我呦?”
父亲加重着语气说,“你要是做了张金瑞的妹子我倒是没得意见,你要是跟着人家知青伢子搞在一起,那可是要吃大亏上大当呢。”
罗秀清不喜欢听这样的话,说,“没得你说的那么可怕。”
父亲恼怒了,说,“你表姐严妹子的教训你又不是不晓得。”
这是父亲第一次严厉地教训她。
母亲则有意地引导她,说,“其实,那个邮递员还是蛮不错的,我打听过了,他父亲是县里的邮递员,他是乡里的邮递员,都是国家职工。你给他做妹子倒是蛮不错呢。”
罗秀清把头摇了摇,说,“他那人流里流气,油嘴滑舌,我不喜欢。好了,外面的闲话你们莫要听,我都是大人了,能管好自己的事。”说着,便朝着门外走去。
走在回大队部的路上,罗秀清心里很是烦躁,心想父母是如何晓得了?
他们本不是喜欢管闲事的人,如果他们都晓得了,说明知晓这事的人不在少数了。
所以,她就想是必须要跟陈杰保持一定的距离,好避一下风头。
一回到大队部,就听到电话铃在响。
她急忙跑到屋里拿起了话筒,一听是白翎打来的,就问,“白姐,有么子事?”
白翎说,“我播送的那篇茶山九队的先进事迹你听了没得?”
她不好意思地说,“没得,因为那个时间,水书记刚好在做总结讲话。”
白翎说,“我已经对各大队广播了三天。晚上七点还要再广播一次,你可要认真听呦。”
罗秀清说,“我一定会认真地收听。”
白翎笑了笑,又说,“陈杰不但帮你写文章,还帮你打架,只怕是爱上你了。”
罗秀清说,“别人胡说,白姐你也跟着胡说?再说了人家帮我写文章是看黄耀辉的面子,哪是看我的面子?”
白翎说,“看黄耀辉的面子是假的,看你的面子才是真的。你要不是漂亮妹子,他陈杰只怕闲着没事也不会帮你写文章。”
接着,白翎又说,“莫要忘了,晚上把陈杰伢子叫过来一起听广播。”
罗秀清说,“我晓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