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翎见还有两个大队的广播员没来,就打电话询问情况,人们都说有事来不了。
白翎放下电话,对大家说,“李妹子已经调到了县广播站当了播音员,今天是李妹子跟我们各大队广播员告别的日子,首先,让我们对李妹子的高升表示衷心的祝贺。”
大家用力地鼓掌。
白翎又说,“李妹子对大家依依不舍,大家也对李妹子十分地留恋。虽然李妹子要高升了,可是,她还是我们姐妹中的一员。”
接着,白翎让李妹子说几句,李妹子说,“我是在红花公社成长起来的,这里有我的家,还有你们这些姐妹。所以说红花公社是我永远忘不了的地方。在我就要离开这里之前,我想请姐妹们吃个饭,再相聚一次。以后,你们进城了,就到广播站来喝茶。”
大家再次鼓掌。
大家说着话,吃着糖果和花生,看着时间快到十点钟了,李妹子对大家说,“今天我要请大家吃顿饭,来表示我对各位姐妹们的深情厚谊。”
大家都说,“李妹子太客气了。”
白翎说,“恭敬不如从命,咱们现在就去供销社旁边的小饭馆,吃咸鱼米饭和海带粉丝汤。”
大家高兴地直鼓掌。
大家出了门,一起走在公社门前的松林里。
白翎说,“莫看我在公社这里待了这么久,还都没得吃过饭馆里的咸鱼米饭。只是别人请我吃过青菜米饭。”
黎妹子说,“我也没得吃过咸鱼米饭,要五角钱一份,太贵了,可以吃上五次青菜米饭。”
李妹子说,“我也只在这里吃过一次咸鱼米饭,还是别人请我爸吃饭,让我作陪。”
白翎问罗秀清,“你在这饭馆里吃过饭没?”
罗秀清说,“我吃过一次鹅毛菜米饭,没吃过咸鱼米饭。那咸鱼米饭太贵了,我们吃不起。”
实验大队的田巧莲则说,“一份咸鱼米饭要五角钱,可是,我们在队里劳动一天还挣不到五分钱,吃一次饭就要把我们十天的辛苦钱花没了。”
白翎说,“我们大家还都是第一次吃咸鱼米饭。”
大家都说,“是的。”
大家来到了供销社旁边的小饭馆,小饭馆里还没得吃饭的人,两个工作人员正在忙着做饭。
那个开票的中年男人见白翎来了,就说,“你们要吃么子饭?”
白翎说,“我们一共六个人,给我们每人来上一份咸鱼米饭和一个海带粉丝汤。”
那位中年人朝着白翎看了一眼,说,“好阔气呀,么子日子,要这样舍得花钱?”
白翎说,“我们向阳大队的广播员李妹子要调到县里当广播员了,这样大喜的日子当然要隆重地庆祝一下。”
那个中年人朝着李妹子看了看,说,“向阳大队的李妹子,晓得,她父亲是县委的副书记,好了不起呢。”
白翎说,“他是我们红花公社好多年来,在县里担任的最高官职。”
中年男人说,“莫看我们红花公社还蛮有人才呢。”说着,便走到操作间对里面做饭的人说,“做上六份咸鱼和六个海带粉丝汤。”
大家坐在凳子上等着。
罗秀清说,“我要去供销社看看。”
黎妹子和田巧莲也说,“我也去。”
于是,三人就出了饭馆,进到旁边的供销社。
三人正站在柜台旁转着看着。
这时,里面的那位中年女售货员对罗秀清说,“你是茶山大队的秀妹子?”
罗秀清一怔,问,“你如何认得我?”
女售货员说,“你在公社舞台上演唱过,谁不晓得?”
罗秀清说,“那天上台演出的人有好多,你都认得?”
女售货员说,“我还认得那个叫陈杰的知青伢子,他那天专门在这里给我演奏了好几首口琴曲。”
黎妹子吃惊地说,“他只给你一人演奏?”
女售货员说,“是的,我对他说他口琴吹得极好,还想听,他就从书包里取出口琴,当即就给我吹了好几首曲子。外面的人听到曲子,都跑进来听着。”
罗秀清说,“他现在下到了我们茶山九队,我前两天还见了他。”
黎妹子马上就问,“他如何也下了队?是不是黄书记嫌他调皮捣蛋,不蛮听话?”
罗秀清吃惊地问,“你如何晓得?”
黎妹子说,“茶场的吴宝林就下到了关山四队。黄书记打电话给我们大队书记说他调皮捣蛋,不蛮听话,要让他好好地下队劳动锻炼。”
田巧莲说,“庞大海也下队了,黄书记把他说得更糟,还说他自由散漫,夜不归宿。”
中年售货员一听,马上就说,“陈杰伢子没得那么差,我看他好斯文,好英俊,让人看着蛮喜欢呢。”
罗秀清马上说,“我听他们九队的妹子们说,陈杰下队是因为他哥哥在清河公社当主任,黄书记要他哥哥帮着买五千斤稻种,可他哥哥说稻种是国家统购物资,不好随便出售,所以,黄书记生气了,就对陈杰采取了打击报复。”
黎妹子说,“我也觉得陈杰不会是那种调皮捣蛋,不蛮听话的伢子。”
这时,宋晓英跑过来对她们三人说,“吃饭了。”
她们三人离开了供销社,回到了小饭馆。
这时,饭已经端上了小桌上,六个人围着三张小桌吃了起来。
虽然咸鱼米饭蛮贵,可是,分量给得很足。一大碗米饭,一份咸鱼,一碗海带粉丝汤。
咸鱼有大半碗,而且做得实在是美味可口,不但满嘴清香,而且回味无穷,罗秀清就觉得比她爸做的还要好吃。
于是,她对李妹子说,“这咸鱼真是太好吃了,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菜。”
李妹子说,“只要你喜欢吃,我就高兴。”
听罗秀清说这话,大家都说这饭好吃,真是太香了。
吃完饭,大家对李妹子又是一番感谢和祝贺,然后在饭馆门前分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