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戏唱完了,人都散去了,妈就会让我去戏台子底下找那些漏下来的糖果或者硬币,每次也都会有意外收获,能捡那么一大把。戏台子是用钢管搭的,底下是悬空的,中间呢是有缝隙的,自然会漏下来一些小东西。当然,这第一晚上唱完政府领导或者说当地有名望的人是要上去给那些头牌演员搭红的,就是红色的绸子,或者说红色的布条给演员绑上,我们这倒是没见得有什么打赏的习惯。
这七月七的晚上睡的就是最舒服了,吃了糖,还有了钱,还看了戏。不过今年就不一样了,今年留校在学校,做做家教,挣点儿钱,等开学了补充生活费,减少家庭的负担。
这大戏要唱好几天,我们这一般是七天,上到七月十四就是最后一天了,七月十四的中午就唱完,那些戏子们也就收拾行当准备归家了。这正戏唱那么多天,而这几天内人也都是熙熙攘攘的,不会少的,毕竟会场大小有限,全镇的人不会一下子晕过去,都是隔几天来换一批人,不过有的人是一直看的,这不固定,有的人是看一两天就回家忙活了,这最后一天还在看的,就那么几个大人和一群小孩子。
几天大戏唱完之后,会场就是一片狼藉,组织者就会叫附近的村民过来帮忙打扫,当然不会白干,会奖励他们一些知识,或者说家庭生活用品,钱倒是很少见。
每年看戏我都叫妈一起去,除了前两年疫情影响的时候,也没有戏可看。但每次叫妈的时候都是直接说叫她一起跟我去,没有称呼她为妈。到现在也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真正愿意叫她一声妈,不过我心里本来就是愿意的,怕就是嘴硬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