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静静地站在山巅之上，他幽蓝的长发在微风中轻动，过分俊美的面庞没有任何表情，异色的双目凝视着天际，好像在发呆。

“还是没有找到吗？”他身边的空间扭曲着，宛如碎片一样的粒子组成了一位身穿纯黑长裙的女子。她倾城的容貌清冷而秀丽，却有着与之不符的、过分妖娆的身材。

“我对此并不抱太大期望，只是如果有可能的话，我想抓住这个可能性。”男子收回了视线。

“我可以帮你。”女子握住他的手，看着他的眼睛。

“不行，和我不同，你介入其中的话，会付出意想不到的代价。”男子果断否决了她的提议。

“可这是最好的机会，不是吗？”她注视着他的瞳孔，那异色的双眸却在她眼中映出了不同的画面。身穿黑衣的青年安静地擦拭着他的佩刀，可他并未发觉自己身边的空间正在无声扭曲着，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他的身体里破壳而出。“你已经被困在过去太久了，我会帮你踏出这一步的，好吗？”

“可是……”男子张口欲言，可她吻了上去，将话语拦在自己的唇边。

“一直都是我听你的，你也该听我一次了吧？”她环腰抱着他，将脸埋在他的胸口，深吸了一口气，“你一定要记得我哦，因为我一定会记得你的。”

“答应我好吗？司夜。”他抱着她，那具曼妙的躯体没有任何温度，“这次一定要杀了我。”

“恐怕不行哦。”她摇了摇头，“就算我不是这个我了，应该也会做出同样的决定吧？”

“是吗？”他轻轻摩挲着她漆黑的长发，突然露出了笑容，“那就再一次，拯救我吧。”

“好。”她的声音很轻，就连身体也开始变得透明，逐渐和周围的景色融为一体。

他重整肃容，身后竖起三座高达两万七千丈的巨像，那是代表起源的乳白色巨像、代表永恒的金色巨像和代表变革的炽红色巨像。这一刻好像有某种东西碎裂了，如蜕皮一般，他的面容变得稚嫩了一些，渐渐和遥远的过去重合。

……

今天是和弥赛亚学习咒术的日子，溟神夜运转着咒力，可本该聚集的咒力却毫无征兆地消散了，他皱了皱眉，对此感到不可思议。他学习咒术六十余年，对咒力的运转已经炉火纯青，还从未出现过咒力消散的情况。

“不对劲。”弥赛亚警觉了起来，就在溟神夜释放咒术失败的瞬间，他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介入了这个世界，可界念却并未排斥，就像接纳自己的孩子一样接纳了那个异物。

不对，不是接纳孩子，而是……迎接主人——过于幼小的主人。

“怎么了？”溟神夜看向弥赛亚。

“你没感觉到异样吗？”弥赛亚皱眉。

“除了我释放咒术失败，没什么奇怪的事啊。”溟神夜摇了摇头。

“你释放咒术失败了！？”弥赛亚不可思议地说道。在他眼里，溟神夜简直就是天才，一个月掌握禁咒、半年做到瞬发禁咒、两年学会深渊咒法、十年做到稳定释放深渊咒法……这样的他竟然释放咒术失败？

“我也觉得奇怪，聚集的咒力突然就散开了。”溟神夜说道。

“不对劲……今天先结束，去找泰坦商量一下。”弥赛亚的面色有些凝重。

“有这么严重吗？”溟神夜不解地问道。

“就在刚才，大虚无世界被什么东西干涉了。”

……

神威和天威不断鸣动着，像两只手一样抓握着什么，泰坦面色凝重，被他的源器控制住的那团诡异的雾气令他十分不安。他能轻松地镇压它，却无法看清它的本质。

“发生什么事了？”弥赛亚和溟神夜凭空出现在他身旁，弥赛亚本想告诉他自己刚才感受到的异样，但事情已经明了，他在不远处的那团雾气中感受到了相同的异样感。

“就在刚才，有什么东西介入了大虚无世界，我动用权能把它找了出来，结果如你所见。”泰坦说道。

“这个东西在万法之内吗？”弥赛亚问道。

“在，也不在。”泰坦摇了摇头，“它什么都不是。”

“什么都不是？”弥赛亚皱眉，“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它确实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但这个世界上找不到它存在的痕迹。”泰坦看着那团雾气，但在他的神识领域里，那里什么都没有。

“你的意思是，它是世界本身？”弥赛亚问道。

“我不知道，我无法定义它，只能把自己的感受告诉你。”泰坦叹了口气。

“你们在说什么？”溟神夜疑惑地看向泰坦，“那不是一个刚刚诞生的神明吗，你为什么要镇压她？”

“什么意思？”泰坦不解地问道。

“我还想问你什么意思呢，你用源器镇压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干什么？”溟神夜耸了耸肩。

“那里……不是只有一团雾吗？”弥赛亚反复确认，那确实是一团雾没错……不，那似乎是他无法辨认的某种存在，只是在他的认知中符合雾气的定义。

“只有我看得到她？”溟神夜看向被天威和神威镇压的那个存在，他眼中映出的不是一团雾，而是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妙龄少女。她的存在十分微弱，泰坦的镇压其实并没有起效，只是她在沉睡罢了。

溟神夜走了过去，泰坦的镇压是作用于单体的，所以并没有影响到他。他将少女抱起，就在那个瞬间，他的本源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涌出，和面前的少女产生了联系，只是他本人并未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