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香兰吃了一刀，魂体受创，李斩便不让她催动法力了，还是让张连城去做。

张连城当即领命，挥舞千魂令，唤出余下力士，开始收敛场中死去的妖物本相。

方才大战一场，许多妖怪都被打得破碎，此时收集，还是有些麻烦。

李斩趁着收拾战场的空当，打开涡流，从中摄出了一只伥鬼。

悬柱峰土地。

这土地被唤出，见到这一地狼藉，又见到张天霸的兵器甲胄，先是惊喜，又是惊惧，但还是镇定下来，朝李斩一拜道：

“多谢上神杀了这许多孽畜，使我等脱离苦海，若有吩咐，老夫定当谨从。”

李斩先前遍观戾气画面，做过细致筛选，这些化作伥鬼的人或是妖，如果真心为虎作伥，犯下恶事，自然也会在戾气中有所反应。

那张天霸平日里寡言少语，除了安排事务，没什么恶趣味，也不曾刻意让手下伥鬼专门做什么恶事。

故而除却几个妖物伥鬼，只有少数人类伥鬼做出过让戾气画面增加的事情。

而眼前的悬柱峰土地，并不在其列。

李斩对悬柱峰土地道：“吩咐不敢，只是有几个问题，想请土地公解答，某家李斩，还未知土地公姓名？”

悬柱峰土地当即回道：“老夫过去是山下石头村的山民，姓陈，名石头。”

李斩奇道：“石头村以你命名？”

陈石头回道：“老夫因修路而死，村里人记挂恩情，便改了村名，后又得阴司评定，得了土地的职位。”

听得此言，李斩当即请陈石头坐下叙话，继续道：“陈老，我打杀那张天霸时，他说，待真君归来，要让某家不得好死，你可晓得，真君何时回转？”

陈老听到李斩这个问题，更又多几分不安，叹息回道：“来年开春。”

开春，这个时间点让李斩很熟悉，他当即想起了当初那棕熊精所言。

【来年开春，有仙人开灵脉。】

又联系到十沟村土地，刘老所言。

【来年开春，应是有一位星宿来开灵脉。】

北斗院辅佐真君，张定山，虽不是星宿神，却也是一个级数，甚至更高的仙位。

李斩两厢联系，再次问道：“来年南郡开灵脉的上仙，便是真君？”

陈石头点头回应：“正是。”

李斩心中，对那天上的上神，更又多了许多猜测。

缘何那棕熊精晓得消息，比下面的地祇还快。

缘何那樵人峰，有一根比无字碑所在还庞大的戾气根须。

缘何他坐下宠兽的分身，在人间作威作福，还投到了妖王麾下。

一桩桩，一件件，答案已呼之欲出。

先前李斩心中一直以来的隐约猜测，未雨绸缪，此时也俱都有了意义。

只是，还不够。

涡流转动，千余魂魄在其中卷积着，数不清的戾气在其中流转。

仿若真正的血海。

但是，不够。

“陈老，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李斩压下心头思虑，对陈石头道。

陈石头悲叹道：

“唉，此番张天霸身死，老夫却能苟活，已是不敢再待在此间，只是可怜我这山下的许多同乡、后裔。”

李斩却道：

“某家能斗张天霸，自然也斗得那辅佐真君。”

“陈老，与其奔逃，不若为某家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