羌梦梦这才忙的松开手。
陈小年拎过徐小胖,蹲下身轻轻推开房门左右一扫,然后背着手对羌梦梦招了招。
“上来,抱紧我。”
等小手搂上脖子,陈小年轻提一口气,负重二百斤往上,歘一下消失在已经逐渐稀薄的雾中。
羌梦梦只觉风声在耳边呼呼的刮,一头短发也被吹得乱舞,这种感觉最近一次还是四年前。
“小年哥哥,你还记得你和伯劳哥哥、我、还有小胖,那次一起走出镇子好远好远的事不,最后也是这么被你背回来的。”
陈小年注意力全在环境上,没空搭理脑子少根弦的丫头片子,也不看看是什么时候。
他怎么可能忘记,那是他头一次从小镇走到外面的村子,被村里人遣送回镇后,不知道受了多少指点。
都说是受了他这个瘟神撺掇,他们才出镇去的。
“小年哥哥,你可能还不晓得,那次回来后,小胖挨了一顿好打,然后老爷还拿我用的烧火棍诓他说是风火棍,还不许我给他说,昨天老爷才喊到我说,明天就可以把风火棍给他了……”
羌梦梦说着说着就没了声,感受着肩头传来的湿意,陈小年心中一叹,放慢些许脚步。
“别乱抹鼻涕啊!”
听到陈小年逗自己开心。
羌梦梦有时候就觉得,陈小年比小胖对她还好,小胖会在她被罚时,会悄悄的给她送吃的,甚至把徐家不传之秘都告诉她了。
而陈小年会在她受伤时,一言不发的给她包扎,如果她忍不住要哭鼻子的话,他还会在裹带上扎出朵花,虽然还是疼吧……
这一晚羌梦梦经历了太多,平日里客客气气的邻居,在危险来临时,会将彼此推到身后挡灾;平日里被蚊子叮一口都要上金创药的老爷,却能拼着命不要,去与妖怪撕咬……
九曲镇一夜之间翻了天,陈小年途经的每一个窗口都有血腥,转过的每一个路口都有尸体。
娘说活在这个世界上,要先管好自己,凡事三思而后行,但不能摇摆不定。
羊先生说,凡事都有个度,量力而行。
陈小年觉得他能管好自己,但他不知道他做够没有。
他本该已经在路上了,但又被这外来人妖留了下来,他本来是去找伯劳的,除此外他已经没有牵挂了,但又遇见了羌梦梦与徐小胖……
“对了梦梦,你看到伯劳了吗?”
“梦梦?”
……
草蜢巷。
青夫人晃着两条大长腿,在各种药材之间走动,不时捡起一些切片闻闻。
好姑娘在堂屋内闭目养神,只是那啵啵啵的脚步声,扰的她心神不宁,但一睁眼看到那两条大长腿,更烦。
“你能不能消停会儿,以不要脸的心思,会让你在里面找到解药,进来坐会儿行不,我看着都累。”
青夫人倒是想进去坐,可一进屋她就觉得心头堵得慌,倒不是因为好姑娘看她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而是这小破屋又矮又逼仄,只要一进去,总让她想起还在卵中时的憋闷感。
不过缓和下关系总是好的,毕竟小命还在人手上,而且以后肯定还会有通力合作的时候。
青夫人肯定陈小年会用到她,以这少年的心思明明有一万种办法弄死她,而他却费劲巴拉的下毒。
用意不要太明显。
而且这次出去办事前,明明问了很多问题,却没有把知道答案的她直接带上,肯定是因为还没有获得信任。
毕竟初见就有冲突,而且原始立场就是敌对的。
那好姑娘呢,中立不说,一开始对他就没有敌意,最多算是点戒备罢了。
为什么也没有带?
而将我们留在这里,解药明明可以一人一份。
但他却把两人份解药交给了更弱的好姑娘……
首先,好姑娘会记他的“好”。
而我,肯定会为了活命,向好姑娘低头。但这样的话,他不怕我更恨好姑娘吗?
可恨又有什么用呢?人当着面拜的先母,我还敢杀了她不成?
除非,他是故意的!
他既不想我们和好,又不想我们彻底翻脸!
他要两手抓!
好一手制衡之术!
好沉重的心思!
亏得我当时还在想,控制了更强的我,就控制了好姑娘。
“你很热吗,怎么忽然出这么多汗?”
好姑娘有一阵没听到啵啵啵的声响了,睁眼一看就发现高脚鸡定住了一般,并且浑身都在冒汗,亵裙都贴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