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当年，你渡劫的时候，我就想着我们再会可能是在天上相见，我从未想过我们会以这种方式在俗世相会，师弟，你不是都成仙了，为什么还会出现在人世间？！”

李辅承如一只蛰伏许久的毒蛇，他的双眼死死死盯着夏徽，他想知道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天才为什么又回到了人间，更想问出仙界到底是怎样的存在。

“天外有天，我输了，但对方还没有让我彻底败下阵来，我现在还活着便是我最大的底牌。”

听到夏徽口中说出“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种话，李辅承干涸的嘴角露出完全不顾形象的笑容。

“哈哈…哈哈哈，你会输？和你共处那么多年我都未看到你何时处于他人下风，现在这是怎么了？你成了仙倒是变得这般无用了！”

夏徽的确心有不甘，但他并没有否认，而是平静地接受了失败的事实。

“无关其他，我不过是承认了事实而已，这有什么错吗？”

说起来夏徽作为修士的那段岁月受过的苦难还没有刚才喝的那杯咖啡苦，真是天意弄人啊。

“如果最终的结局是死亡我会平静地接受，但要是有一丝生机的机会我便会拼命抓住它，师兄，我从不把自己看地高高在上，所以也不怕这种一落千丈的场景，可是你似乎很难接受这种一直在谷底挣扎的结局啊。”

此话一出，李辅承全身汗毛倒立双眼怒瞪，他紧绷着的拳头青筋暴起，此时，他的身躯以肉眼可见的幅度在颤抖，这是被触犯逆鳞的象征。

夏徽太了解他师兄了，随口一句话就戳李辅承中了心中最敏感最脆弱最不容侵犯的地方，这让两人如薄冰般脆弱的关系直接破裂。

天上躁动不安的雷声在此刻终于安静了下来，在小巷子里对峙的二人目光针锋相对，但都没说话，场面一度陷入死寂，背对着李辅承的荆越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他生怕自己发出什么多余的动静惹恼对方。

此时，一阵滴答滴答的声音占据了现场的主旋律，一滴接一滴的殷红顺着李辅承那干枯的手指滴在地上。

血液滴在地下的瞬间飞速向四周蔓延，地面墙壁房屋全都被覆上了一层血色，唯一例外便是夏徽的脚边，其余地方都无一例外被血红吞没。

“师兄，你修炼血道杀了多少人？”

李辅承装作满不在乎地答道：“几十万？几百万？我也记不清了，你吃饭的时候会仔细数碗里有多少粒米吗？”

夏徽眼中满是掩饰不住的厌恶，他没想到李辅承会为了延迟寿命而成为一个杀人魔头。

“你堕落了啊！”

面对夏徽的斥责，李辅承铁青的脸上多了几分愤怒，他的眼中满是嫉妒与偏执。

“我早就没得选了！”

“滔天血浪！”

数十丈血浪拔地而起，它们纷纷向夏徽袭去，所有被触及的建筑物没有任何幸免，都被血浪拍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