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见抱着胳膊打了个冷颤,环顾四周,空荡昏暗的空间,看不清景象,倒是头顶射下的光束,整个将月见包裹,似一圈剧院的高光,将月见暴露在舞台中央。
月见抬头看去,明媚的阳光有些刺眼。
晃了晃神,月见彻底清醒。
“白天?这是哪?”
月见走出光圈,眨巴着眼向前摸索。
昏昏沉沉地走了七八步。
“嗯?”
手中传来湿润光滑且冰凉的触感,习惯了昏暗的环境,月见借着淡光看见了一面黑色石墙,石墙表面尽是光滑凸起的疙瘩,一层薄薄的水汽覆在墙面。
“我记得……”
月见顺着石墙向上看去,石墙呈大圆弧状伸向上方,似乎最终与周围的石墙收束在顶部,留了个不大的空口,阳光透过那里成为了这里唯一的光源,整个环境像一个空腔的石头包子,而月见则是这包子里唯一的肉馅儿。
水汽在洞口凝结成水滴滴落,洞口外的光影中隐隐有枝叶晃动。
“从那里掉进来了吗?”
月见朝着光照处走了回去。
“看着倒像是不高。”
在洞口下掂了掂脚,月见一跃而起……
咚!
咚!
咚!
……
水花一次次溅起后,月见终是躺倒在光圈中。
扶着疼痛的胳膊,月见缓缓从地面撑起。
那照耀着光芒的洞口,月见连沿都摸不到。
“这样啊……”
“白毛头,你费了这么大劲,就是给我做了个石头棺材吗!?”
咚!月见一拳砸入水中。
“为什么一夜之间变成这样了……”
“期待了那么久的花灯节,准备了那么多的烟花,大家说好一起溜下山逛庆典……”
“大家……”
“呜…”
月见垂头伏地,泪与汗融进了凉水,从脸颊淌下。
“…我不想死……”
“白毛头……我该怎么办……”
泪水滴入水面,在阳光下荡起粼粼波光。
“等等,这是……”
月见垂下手指,滴下一颗水珠,波荡的水面下方,地面隐隐有字样显现。
“白毛头!我就知道!!”
月见转泣为喜,扰动水面,波光闪耀下,几行刻字清晰可见:
‘水隐虚阳灶生火烟吞酒而行路显雾散’
月见嘴角微微扬起。
“我就知道。”
*六艺·酒吹*
月见右手抬至胸前,拇指与食指内勾,其余三指紧扣,作双指持杯状,随即抬手放至鼻前,轻轻晃动,一股酒味浅浅在指间盘绕,逐渐浓烈。
待浓烈的酒汽指间聚成一团浅色的黄雾,月见仰头抬手,一股脑将手中酒气吸入口中,紧接着双唇一闭,两颊鼓起,头一伸,嘴前吹出的便是一团橙红明火。
火团似含苞的金花,在升腾中膨胀盛开,也似的舞空的生烟,在翻腾时湮灭消散。
火焰冲撞着墙面,跃上了洞沿,殚尽最后一颗火星的那一刻,石墙水雾迸散,同时一朵朵长明火沿着墙面接连点燃,将密室照得亮堂,火光之下,水雾散尽,幻象破除。
几排载着少量散书,已经发霉腐朽的书架,歪七扭八地靠在石墙边,地板的水面漂浮着泡烂的书页与破木板,书页上尽是些‘封印’‘隐藏’‘幻象’……相关云云。
月见不在意附石而燃的怪异明火,不去看破隐而现的神秘书册,而是踩破书页,踢开木板,踏着水向前走去,惊愕的目光由下而上,缓缓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