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如平地一声惊雷,凌洛初手里的茶杯被他捏碎了,茶水四处流淌,手掌被茶杯的碎瓷片扎破了也毫无所觉。
“所以说,小将军是在等皇上,给皇上一个子嗣。”
夏瑾泉没回答,他也没法回答了。
此时他趴在桌子上,睡得香甜。
凌洛初不知道,夏瑾泉居然是一口倒的。
这一口酒都喝完多久了,又喝了好几杯茶水,他居然还能醉了。
凌洛初打了个响指,暗卫出来,将夏瑾泉扶着离开了酒楼。
凌洛初对着满桌的饭菜,毫无胃口。
这夏家打的这个算盘还真是好啊,把自己的女儿送进宫里守活寡不说,还想着让夏瑾泉和云沐染生个子嗣。
哼,想的还真是美。
凌洛初气的折断了手里的筷子。
暗卫在身后是大气也不敢喘啊。
夏瑾泉回到府里,夏将军正坐在正厅里喝着茶等着他。
原本只是微醺的夏瑾泉,经过这一路上的吹风已经清醒了一半,如今看到他老爹的这张不辨喜怒的脸,这酒立马就醒了。
“父亲,您怎么在家?”
说完夏瑾泉就后悔了,这本就是父亲的府邸,他此时在家里不是很正常的吗?
夏将军也不恼,只是很淡定地看了眼夏瑾泉:“听说,你最近经常去长公主的女儿府邸附近转悠,怎么,你这心里还有别的想法不成?”
夏瑾泉腿肚子都有点转不过来了,他哆嗦着小腿,一屁股坐在地上:“父亲,这事,这事……”
“这事”了半天,夏瑾泉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因为根本就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夏老将军把杯子重重放在桌上,“啪”的一声,杯子碎了。
夏瑾泉浑身一哆嗦,小时候被自己父亲用鞭子支配的恐惧感又上来了。
他吞了口口水,四处张望没有看到母亲的身影。
“父亲,有话好好说。”
想他一个征战沙场,令人闻风丧胆的夏小将军,在家里,在自己父亲面前,就像是一枚秋风中的落叶,瑟瑟发抖。
“为父,就是在与你好好说话呀,要不然,你以为为什么这厅里没有第三个人。”
的确是没有。
没有下人,也没有母亲。
夏瑾泉知道瞒不住,就把在宴江郡发生的事情以及他的想法和盘托出。
夏老将军也不语,只是默默看着夏瑾泉说了一句:“我们夏家,如今是刀架在脖子上的,儿女情长,还是忘了吧。”
夏瑾泉眼神黯淡下来,说了声“是”,就没了下文。
夏老将军也知道此事对儿子来说太过残酷,可若不这么做,皇上的身份一旦暴露,首当其冲受害的就是夏家,因为,皇上的生母就是来自夏家。
王家,顶多是抄家革职。
可他们夏家,那可是要被诛九族的。
夏瑾泉握紧拳头,直到夏老将军离开了大厅,他才缓缓站起来,朝自己所住的院子走去。
皓月当空,凌洛初回了御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