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德讲的话云长听不懂,玄德像对待女儿一样耐心和云长解释。云长有时候暴躁起来会骂玄德从来没听过的粗鄙字眼,玄德也只是静静地翻书,等她撒完脾气。
更有时云长将屋里所有的陶瓷盘盏摔得稀碎,玄德默默地去打扫,将碎片拼好加到石膏里,做成北朝牛头鹿角形金步摇的样式送给云长。
云长摇摇头,说她不喜欢这样的垃圾回收品,她喜欢香奈儿。她在国金中心的大堂挑了很久,最后还是选择在路易威登让玄德结了账。因为同样的价格,老花的路易威登包袋更大且图案更显眼。
云长笑了,嘉善的烟柳也黯淡成墨绿。玄德说,这时节,如果云长随他回任教的西北,到市外外的桃园,还能看到满地落英。
玄德带云长住在市区外的桃园,桃园的隐蔽使得两人每次见面更像幽会。玄德常常和云长到桃林无人处小憩,看云长在桃粉色围拥下神态娇妍。春末的桃园,天气渐暖,更兼桃林中莺语缠绵,总令玄德幻入《惊梦》里阮肇到天台的场景。
玄德想晒晒太阳,就离开云长的雪白的臂弯,下床打开窗子,可是窗外嘈杂的闲言让玄德头痛欲裂。玄徳拍了拍耳朵,一群雏鸟从里面掉了出来。雏鸟迅速长出羽翼飞到桃树枝头,在枝头啼叫“布谷布谷、不顾不顾”。
阶梯教室外,邹教授和胡副教授窃窃私语的嘴型也是“不顾不顾”。这时下课铃响了,一群长着尖尖嚎的学生飞出来,冲玄德叽叽喳喳。
院长叫玄德来会议室一趟,将玄德从教学楼C座的吵闹声中解救出来。坐在高背椅上的院长指着学校贴吧、豆瓣鹅组的各种谩骂帖子和八卦臆测,给玄德看。可无论玄德如何大喊“我没有”,院长也只会说“布谷布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