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八章 杀年猪(2 / 2)消失的故里首页

猪鬼哭狼嚎撕心裂肺地凄惨喊叫声惊扰了整个村庄。人们却无动于终的悠闲的忙着各自的事情。只有其他家猪圈里存活的猪在梦中惊醒,它们在忧伤中不断的焦虑。正如同种动物只听得懂同种动物的语言。它们不断的哀嚎,不断的用鼻子拱着地面,用身体撞着猪圈。可任凭它们怎么呐喊,它们的同类依然远离它们而去,这些枷锁永远把它们禁锢在了这里。

猪血流了半个小时,菩提用粗糙的大手不断揉搓着猪脖子,抚摸着猪耳朵,猪脖子上的瘀血也越滴越慢。终于猪由鬼哭狼嚎变成了奄奄一息的模样,它的大气也喘不出了,它的明亮的双眸留下最后一滴豆大的血泪,它瞪着无辜的大眼睛告别了人世间。菩提在猪后腿的脚踝处割了一个小口出来,然后他用吸进一口空气,对着这个小孔不停往里吹气,文辰的父亲则是不停的用木锤反复敲打着猪身上的不同位置。过了好一会儿,猪就像圆鼓鼓的气球一样充了气,它变得更加肥大圆润有弹性。

文辰的父亲把接了大半盆的鲜血放在石阶上,文辰的母亲洗了洗手,把半盆鲜血端到厨房的木桌上,她拿出菜刀快速的在猪血上横七竖八的划了几刀。血慢慢的凝固成了类似于豆腐块状。文辰的母亲又往灶台下添了两根木柴。火继续旺盛的燃烧着,大锅里的水沸腾翻滚着。

文辰熟络的走进厨房,他先是添了半瓢冷水倒进沸腾翻滚的锅中。然后,他舀着沸腾的开水装进铝壶,没一会他提着满壶开水递给菩提。菩提接过壶柄,他拧起铝壶,弯曲的壶嘴对着猪头开始淋浇至整个猪身。他倒完水把空铝壶放在石阶上。他从篮子里拿着剃猪毛的铁刀片,开始刮猪毛。文辰见状又去厨房打开水。菩提看到打来的开水,又淋了一遍猪身。文辰看到用完的开水再次进厨房打了一壶。

文辰的母亲把锅中的水加满,继续添些木柴,灶底的火烧的很旺盛,水又开始沸腾起来。没一会,文辰的父亲也在篮子里挑起一块铁刀片,帮着菩提开始刮着猪毛。猪经过开水的洗礼双手拿稳铁刀片轻轻一刮黑的白的猪毛就掉落了。这是一只约莫200斤的花猪。半个钟的功夫,水和猪毛掉落进了案板底下的木盆里。也有不少散落在地上的。半边猪毛已经刮得差不多了,文辰的父亲和菩提仔细的刮着猪头和猪脚。文辰又从厨房打来开水,约莫一刻钟,半边猪刮的很干净。菩提拧起壶把整个半边猪冲洗干净。这时半边猪露出了乳白的身体,像是脱了衣服沉睡的绅士。

文辰的父亲和菩提两个人合作,文辰打下手,他们三个把整只猪抬起来,翻了一面。菩提熟络的把铁刀片在磨刀石上磨几下,文辰又拧着一铝壶开水出来了。他们同样的动作用了40分钟左右,一条猪彻底刮干净了毛。这时文辰的母亲过来帮忙,他们三个人把整只猪搬起,用铁钩倒挂着猪脖子,整只猪被倒吊在梯上。

菩提接着用大刀划破猪的肚子,猪肚子划开,猪油粘着大肠,心肝肺全部裸露在外面,文辰的母亲拿来干净的簸箕和木盆放在石阶上。菩提先是把热乎乎的心肝肺取出放在大簸箕里。然后他又把猪油整片剖下来放在干净的木盆里。接着他把猪下水一整圈大肠小肠猪肚子拿出来扔在事先装水的木桶里。一整只猪只剩一个躯壳这样倒立着,眼睛还留着血水,它的肚子已经被掏空了。

菩提把木桶里的猪肠捡起,他左手把粘连着的肠与肠剥离分开,右手不停的挤压大肠,他把肠里的粪便挤到了旁边的粪桶里,半个钟过去了,大肠和小肠才被挤完,接着他把大肠折叠,用棕榈叶把大肠挂起来,他用同样的方法把小肠和猪肚子也挂了起来。

文辰挑起扁担钩起木桶去地坪边的水井打来了一担水,文辰的父亲把割来的棕榈叶放在石阶上,接着文辰的母亲拿来了两个干净的箩筐。文辰的母亲从厨房舀来热水掺和着冷水倒进脸盆。菩提的双手冻的通红,他涂抹着肥皂洗了洗手。他累得坐在台阶上休息喝了一碗茶。

片刻,他站起身拿起锋利的大刀,先卸下猪头,扔到箩筐里。接着他把猪从中间分开,文辰的父亲在旁边扶着,菩提在猪脊椎的部位砍了几刀,半边猪分离开。文辰的母亲见状过来帮忙。他们三个人抬着半边猪肉到案板上。另外半边猪仍连着猪尾巴倒挂在扶梯上。

菩提问:“婶,怎么切呢?”

文辰的母亲站在一旁掐着手指,嘴巴念叨着拜年每家要几斤猪肉。接着她说:“分20挂两斤,5挂5斤,2挂10斤,其他的随意分。

菩提说:“好嘞,婶。”

文辰的母亲喊菩提剁一半猪头肉,她好下锅。菩提先是取下脑花放在小碗里。接着切下半边猪脑壳,剁成块状,扔进铜盆。文辰的母亲把铜盆端进厨房,此刻鼎罐里的水有点沸腾了,文辰的母亲把干净的骨头肉倒入鼎罐。火炉的水烧得更旺了,她切了一个干净的白萝卜成块状,肉汤烧开的时候,她添加了盐,倒进了块状的白萝卜。这时她又在小锅的灶台燃起了火,锅被烧的通红,倒进去的油冒着白烟,她开始炒菜了。

屋外,菩提在认真的分割着猪肉,文辰则把散落在地上的猪毛和几坨猪屎用铁楸铲进了粪桶里。然后他和他的父亲合伙抬起木盆把装着猪毛的脏水一并倒进了粪桶,他用一桶清水冲洗了夹杂着血水的地,很快巷子被清理干净,污水慢慢的往阴沟里排去。忙好后,文辰添了热水洗漱完毕,他去堂厅的主卧喊姝颖起床,她的媳妇姝颖从被窝里伸出脑袋睁开迷糊的双眼,她伸了一个懒腰,文辰冰冷的手把拉了起来。

文辰的父亲洗了洗手,他拧起杆寸,把每一挂切割好的猪肉称了一遍,他拿起棕榈叶扎进菩提用刀尖扎开的小孔穿进去。他把相同重量的按顺序摆放进箩筐。差二两的,菩提就会利索的砍掉猪脸皮的一部分扎一个小孔搭进去,以免缺斤少两,菩提的经验比较老道,只有几挂肉缺了一二两。

锅里翻炒的红菜苔滋滋的冒着油烟,文辰的母亲跑出来切了一块猪屁股上的瘦肉。她切成小块加进骨头汤里。她盛起炒熟的红菜苔。加了水清一下锅,接着她切了一小块新鲜的猪油炸油,炒了新鲜萝卜丝和猪血一起翻炒。她又炒了碗小炒肉和红烧肉,最后放了点新鲜的猪油,烫了一一盆猪肝汤。

半个钟后,倒挂着的另一边猪肉也分割好了,文辰喊来村里的长辈和叔伯过来家里吃丰盛的杀猪宴。

大伙热闹的吃着丰盛的早餐,姝颖也大快朵颐的吃起肉来。文辰拧起一壶烫开的白酒给长辈们相继满上。

吃完后,菩提收拾好刀具,他按照规矩拧起一挂5斤的肉挑挂在铁钩上,一头挑着篮子一头挑着肉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