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顿片刻,又一脸疑惑的问道:“玄德刚才说宁之也参与了此战,可属实?”
“备句句实言,绝无半点虚假。”刘备正色道:“若非破虏校尉率军杀至,程远志也不会仓皇逃窜,使备得以建功。”
“说起来,备倒是误打误撞,侥幸得了胜利果实。”
他说得有鼻子有眼,像是确有其事似的。
这是行军途中与卫徽商议后的结果,以“让功”的方式示好,同时也表明态度,为接下来的谋划做铺垫。
这番说辞让人挑不出毛病,程远志已死,谁又知道他不是被邹靖赶到涿县的?
邹靖欲言又止,自家大人似乎不允许他揭穿此事。
关羽张飞早已被知会过,并没有任何异议。
刘焉面露笑颜,也不知有没有看穿,目光落在刘备身后的几人身上。
“好两个骁勇之士,玄德啊,这二位可是你的结义兄弟?”
“正是,这位是二弟关羽,字云长;这位是三弟张飞,字翼德。”刘备介绍道。
关羽张飞俱是昂首挺胸,不想坠了大哥的面子。
刘焉点了点头,又看向身形清瘦,虚弱的卫徽:“无愧为河东卫氏子弟,果然仪表堂堂,堪为少年英杰。”
“刘使君谬赞,在下受之有愧。”卫徽表现的不卑不亢,他从不张扬,却也因为身份无需谦卑。
他和刘备都了解面前这个男人,复起州牧制是此人提出,未来几年后,还会请命外放益州,成为一方土皇帝。
有人说是他间接推动了后面的群雄割据,但卫徽不是很认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其实,从黄巾之乱发生的那一刻,未来早已注定。
皇帝为了迅速平息叛乱,巩固自己的统治,特许各州郡自行募兵镇压叛乱。
此法成效迅速,却也埋下了祸端,进一步加深了主弱臣强的局面。
“听闻此战是仲道与玄德一同商定完成,看来是英雄相惜,令人艳羡啊!”刘焉再度开口,话中似乎另有所指。
卫徽脸色平静:“相逢即是缘,既然有缘相会,一切皆是天意。”
二人对视片刻,俱是露出笑意。
刘焉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对刘备说道:“我已命人设下酒宴,今夜还望玄德务必前来。”
“兄长盛情,备岂敢辞?”刘备欣然接受,不论他心志多么宽广,时下的刘焉身份比他高出不知多少。
既然对方有意示好,他自然不会拒绝,接下来还需仰仗对方的帮助。
刘备再度开口道:“备这便率麾下前去安顿,今夜再与兄长同饮。”
“善。”
目送刘备的队伍远去后,邹靖终于按捺不住,开口道:“大人,末将先前在信中早已言明,在此战中寸功未立,您为何...”
刘焉斜了他一眼,淡然道:“那只是你的看法,焉知那程远志不是被你吓跑的?”
“可是此事无从考究...”
“宁之!”刘焉不悦道:“你是在质疑我和玄德的品格吗?便是你不在乎军功,你的下属呢?”
他有些无语,世上怎会有这般愚钝之人?
邹靖顿时不说话了,他好像有些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