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枭雄,窃国大盗。此人自幼狼子野心,从小就在刀尖上饮血。比之陈胜吴广推翻暴秦,远远不如也。”秦承言简意赅道。
“秦末太远,只谈现在。”王重荣道。
“手握十数万强军,纵横南北,眼下即将要进攻潼关,大有攻占长安之势。”秦承虽不喜欢历史上的黄巢卷起兵锋留下五代十国这一乱子,但自来到这个世界就一直生活在他的阴影下,也只能实话实说。
王重荣鱼竿突然剧烈抖动起来,他连忙起身收竿,但力度太大,鱼竿竟然折断了。王重荣将断掉的鱼竿扔进河里。
“那你准备如何应对黄巢?”王重荣站着望向秦承。
秦承听完此话,瞬间就警惕了起来。自己身为一州之长官,面对叛贼自然是要奋力抵抗。就好比后世抵御倭寇入侵,若是有人提及如何应对,而非全力抗击,自然是有投降之意了。
秦承正思索如何应对之时,他的鱼竿也动了。秦承今日并无心思钓鱼,只是拿着个鱼竿虚应故事,没想到居然也有了收获。他早把王重荣的问话抛之脑后,先用劲稳住鱼竿,再慢慢抽动鱼线,最后奋力一拉,一条肥硕的大鲤鱼就上了岸。
众人见此纷纷献上赞美之辞,秦承淡定的叉手回礼。
“我是同州刺史,自然要尽人臣本分。若是朝廷有诏地方靖难,我就带兵勤王。若是黄巢胆敢侵犯同州,我身为一方父母官守土有责,必定是率兵反击,寸土不让。”秦承凛然道。
王重荣好似对这个回答并不意外,秦承三年前就敢以白衣之身力谏当时的宰相卢携,现在自然也不会惧怕黄巢。
他循循善诱道:“你同州有近万兵马,我河中府约有五万强兵,可惜李克用两年前不敌官军,远遁漠北。你我两家合力,实力固然不弱,但始终非黄巢之敌。”
“他们找过你了?”秦承问道。
王重荣点了点头,不做掩饰道:“黄巢派了他的侄子来,你我只要愿意归顺,仍保有现在的官位,还会有荣衔赐下,我说不定会得到同平章事的加衔成为使相。”
“这些官位都是虚的,昔日您还是河中兵马使之时,也没听命于河中府尹。”秦承见私下无人,也开了个玩笑。
王重荣并不生气,他自幼溺爱嫡女王芷,自然对秦承也有爱屋及乌之感。
他坦言道:“此时归顺尚有一个体面的结局,若是真让他派大军来攻,只怕到那时就难以收拾了。若是圣人愿意留在长安,那还事有可为。但他自己都跑了,人心就散了。”
“现在天下群雄都在观望之中,如果我们大家都坚持抵抗,黄巢军队再强,也难敌众手。”秦承仍坚持道。
王重荣闻言并未生气,反而是非常欣慰地看着秦承,“我年轻的时候和你一样,天不怕地不怕。可我现在已经年过半百了,有太多事情需要考虑了。”
“我知道泰山是为了我和阿芷好,我回去后会再好好想想。”
“晾一晾黄巢他们也好,不然还以为我们真怕了他们了。”王重荣豪情大发。
此时传来一阵鲜香扑鼻的鱼汤味,刚才的鲤鱼已下锅。翁婿二人喝着鱼汤,又小酌几杯。
此时在潼关,张承范即将率军与齐克让会师,为关中父老抵挡黄巢叛军的攻势。